第4章 昏君（1/2）

又是桃子。dizhu.org

所有足以在历史上留下笔墨的重臣，眼睛跟随着那枚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的桃子。再眼睁睁看着它砸到蒋吕头上。但他仍是那副端立的模样，眉头都没皱。

谢如晦好整以暇坐在龙椅上端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开口。

“蒋爱卿这次不想抗旨吧。”

话语间明晃晃的威胁意味，故意加重语气，提醒蒋吕上一次公然违抗圣旨。

蒋吕脸色阴晴不定，桃子明晃晃透出一股阴谋的意味。要只是收下还好，就怕这桃子上真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蒋吕缓了缓脸上神色，恭谨行了谢礼开口回话。

“微臣不敢。承蒙皇上厚爱。”

“蒋爱卿——?”蒋吕不用抬头，就知道他又是那副嬉皮笑脸，毫无礼法。

“吃了。”这一次是命令。

众目睽睽。蒋吕先前已然拒绝了一次，违抗圣明。这次如果再拒绝。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牙尖刺入果肉，唇角沾染少许桃汁。秀色可餐。谢如晦笑，睨视下方。等着动静。市井烟花地拉客用的***，而且是劣质而效果粗暴的那一种。蒋吕千般本事，终是会出丑。谢如晦饶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吕。

上次当着文武百官被驳了面子，他是皇帝，是圣上。容不得蒋吕公然的任性。

帝王之术。

桃汁顺着果肉脉络在口中绽开，哪里有什么桃子的甜稠味道，苦味绕在舌尖

蒋吕手中的象牙笏板被捏的打颤，下狠心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麻痹的神经再清醒半晌。--**--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装出副照常的样子，抬头。

“臣恭敬不如从命，皇上的桃确实有异于凡品。”

微讽咬牙的语气，与平日里的古井无波对照鲜明。

站在蒋吕身后的蒋沉分明察觉兄长细微动作，右跨一步俯身开口。

“家兄今日身体有恙，恳请皇上广开隆恩，提前退朝。”

谢如晦笑吟吟，半晌才开口。

“怎么，蒋沉也想尝尝桃子?”蒋吕骤然抬眼与皇帝对视一眼，谢如晦心中咯噔一声。

“朕恩准了。带你兄长下去，好生照顾吧。”

谢如晦没见过蒋吕何时露出过刚才的眼神。困兽的暴怒，混杂着一些正常的少年的悲伤。被硬生生塞入这个朝堂上站着的躯壳里。这种恐慌转瞬即逝。谢如晦随意应付几句政事，也连忙退了朝。药效过了，就没戏看了。

昭和殿外。

蒋吕紧掐着手心跟在蒋沉后面，后脚刚迈出了昭和殿门，蒋沉一把托住蒋吕右臂，试探性开口。

“…那个桃子?”

蒋吕未出答复，喉间似火在燎一阵干哑。蒋沉心下已是明镜，一把撩开马车织锦帘子上了车。

至府。

蒋吕咬牙快步进了书房，摔门不自觉加大手上力道，顾不得翻乱整洁书桌，从厚厚奏章边抽出把袖珍匕首。蹙眉撩开袍袖，刀刃割过皮肤。鲜血顺着刀锋滴答。

神志清明半晌，囿于从小矜傲，对这种事情自然是难以启齿。又想到那个成日里寻花问柳不顾礼以的谢如晦愤懑骤然。

平日里的谨慎理智像是凭空蒸发，五分靠着药劲儿，五分靠着恨意，压抑的情感凭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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