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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每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像今天这个大太阳的天, 在隆冬里是很少见的,明稷指尖有些微微的凉,慢慢盖上了《风物志》, 若有所思。
这不是真的《风物志》。
不——她又猛地翻开书, 仔细在书背书缝间查找,果然在最后几页找到了十分细微的,重新装订过的痕迹。
说来有趣,古时的书籍都是手工修订的, 后人再有添补若是手法熟练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手上这本装订的手法不算老练, 才能被她这个门外汉看出来。
前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只有最后襄姜的故事是装上去的,可是为什么呢, 赵商臣为什么要随身带一本这样的书?
当年曲沃之乱震惊诸国, 晋王的老脸实在丢大发了, 这种事不可能会留在一册流传甚广的书册上,更不可能被那个国家的太子随身带着, 更何况故事的主角还是赵商臣的生母。
可是为什么呢?
明稷的神色露出一丝迷茫,又一次打开了书,薄薄的几页纸述说了襄姜的一生, 她出身高贵, 嫁给晋王以后很快生下太子, 地位稳固,但是晋王和她的感情并不如外人看来那么好,甚至在曲沃之乱爆发之后独自仓皇逃窜,将刚刚生产完的王后襄姜落在王宫里。
她不堪受辱,死在敌营,一代美人就只剩下纸卷上的故事了。
有钱提着裙子蹦蹦跳跳走进来,看见太子妃拿着书倚在窗边出神,不自觉地收了声音,走路也放轻了许多:“娘娘?”
明稷猛地回神:“喔。”
“怎么了?”
“姜侧妃和岑侧妃她们到了,都等着您过去呢。”有钱答道。
前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宫里,今儿一回来,她们来给太子妃请安,顺便探探口风,岑家姐妹到得早,堂上只坐着姜十一一个人,岑四道:“伊奉仪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姗宝林和姜侧妃呢?”
姜十一连忙站起来给岑霜行礼,又与岑四岑七互相见礼后答道:“珊姐姐还在床上养着,侧妃姐姐还没来。”
岑霜落座以后,岑四也慢慢走到她下首准备落座:“姗宝林还没好啊?这不都七八天了吗?”
“太医说姐姐差点伤了根本,要静静养着,太子妃也吩咐了她可以不用来请安。”
“那是太子妃仁慈。”岑四扫了一眼姜十一,说:“说来也可惜,原本我还以为姗宝林能生下殿下的长子呢,可惜了可惜了,福分不够。”
“思奉仪再说谁福分不够啊?”姜婉扶着青荷的手走进来,描画精致的眉眼瞪了岑四一眼,站着受了几个位分低的礼,又与岑霜互相福了福:“霜妹妹虽然是个清冷人儿,身边的姊妹却活泼呢。”
岑霜不卑不亢说:“婉儿姐姐心里有气也别朝我们几个撒,又不是我们得罪了姐姐。”
姜婉像被惹怒的斗鸡,不怒反笑道:“是啊,霜妹妹说得有理。”
几人全落了座,明稷才款款到来,众人又是一通繁文缛节见礼。
明稷扶了扶鬓边,心说也怪,许多天没见过这些人了还怪想的,尤其是听她们斗嘴,也蛮有趣的。
姜婉落座以后说:“嫔妾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娘娘说一说。”
说完眼睛有意无意瞅向对面,明稷眉毛一挑:“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来听听。”
“就从前大夏殿的苏奉仪,之前殿下不是说了将她打发去一个偏僻殿做活么。”姜婉说道:“那一日嫔妾去后温房想摘两支时鲜花朵,瞧见她跟在柒奉仪身边呢。”
“嫔妾想问问娘娘,殿下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了啊?”
有这种事?
明稷看向岑七,岑七不慌不忙走出来,说:“回娘娘的话,苏明月现在只是东宫一个粗使宫女罢了,既然是粗使宫女,妾身为何不能教她帮我找些东西?跟在身后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说到苏明月了,那妾身斗胆向娘娘告一状。”岑七道:“下人们惯会的是见风使舵的本事,那一日妾身也是要去后温房拿花的,谁知道被我撞见花房的奴婢欺负苏氏,差点将她活埋在花肥堆里!”
“那花肥是腐熟的粪土,那是多少腌臜的地方,好好一个姑娘,又不曾得罪她们,竟然被这般对待!”
“妾身就自作主张将人救出来了。”
明稷听完一愣:“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岑七道。
她皱起眉,姜婉说:“她敢做出那样的事,保不齐也是故意装模作样博取柒奉仪怜悯的,贱人就是贱人,贱命一条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侧妃这话,妾身可万万不敢苟同!”
“好了,你们还想吵起来不成?”明稷出声停了两人之间的争吵,问:“七儿后来怎么做了?”
“妾身就将她带到我那去了,但这事治标不治本啊,保不齐她回去了要受更大折磨的。”
“东宫是讲道理的地方,哪有不清不楚欺负人的,有貌?”
有貌应声道:“奴婢在。”
“去查一查什么情况。”明稷看了眼姜婉,道:“好了,若是无什么大事的话,大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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