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不良15（1/2）

范恒只是为李澄菲的到访感到惊讶, 杨良彬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他万万没想到范奶奶的孙子竟然是剧情中被郑术撞死的, 那个晚归的人。

原剧情中，李澄菲还是比郑术要有良心的多了, 虽然由于她的顶罪导致真凶逍遥法外，但是她在出狱后起早贪黑赚来的钱除了汇给郑术以外，也留了好一部分匿名寄给了受害人的家属，或多或少, 从不间断——直到她被郑术狠心毒死。

李澄菲是愧疚的，这种愧疚连几年的监狱生活也无法消磨。她又不敢出现在受害人的家属面前，生怕刺激到对方, 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弥补。挣来多少钱，当月便一分为二寄给范恒的家属和郑术，只留少部分的本钱在手, 她自己过得分外拮据。

该说缘分真奇妙吗？“生前”并不认识的人, 却在“死后”相识了。

杨良彬心底叹息, 面上很快收了自己惊讶的神色, 笑着跟范奶奶说道：“这是您的孙子吗？个头真高啊！”

“孩子能吃，偏偏不长肉，尽长个！”范奶奶笑着把鞋柜门一阖，招呼范恒跟杨良彬问好, “这是小姑娘的爸爸, 特地大晚上地来还钱呢。”

“叔叔好, 我叫范恒。”范恒身子挺得笔直, 双手贴着裤子，像是下一刻就要给杨良彬敬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杨良彬是李澄菲的父亲时突然紧张，但他能确定他想要给李澄菲的父亲留下一个好印象。

杨良彬看到范恒如此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地应了一声。

范奶奶一头雾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反常的范恒，平时能言善道，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能说两句话，仿佛时刻停不下嘴的人怎么突然哑了似的？她一边奇怪着，一边招呼杨良彬和李澄菲屋里坐。

李澄菲微微对范恒笑着点了点头，范恒下意识冲她笑了一下，却在注意到她红肿的脸颊时脸色一变，可他又实在不好在这种情况下问李澄菲，只能皱着眉不安地坐在奶奶身边。

家长们的话题不管一开始是什么，最后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聊到孩子身上，哪怕杨良彬真的只是打算坐坐就走，最后也被老太太带着话题闲话了半个多小时，两个孩子从小到大上过的学校，擅长的科目……都被扒了个底儿掉，眼看着范奶奶就要开扒孩子的童年糗事，杨良彬赶忙开始结束话题，准备告辞：“范姨，跟您聊得很开心，但时候实在不早了，孩子作业还没写，以后我有空再来看您，咱们接着聊。”

范奶奶抬头一看墙上的表，“哎呦”一声，忙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没注意时间，小姑娘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着，范奶奶准备起身送杨良彬父女二人，又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对杨良彬说道：“小杨啊，我还有两句重要的话要说，得让你再耽搁一会儿了。”

杨良彬看范奶奶的神色就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刚才的家长里短，自然不会拒绝老人的请求，摇头道：“您说的哪里话，不耽搁，您说便是。”

范奶奶张了张嘴，瞧见有些困倦的李澄菲时又有些犹豫，她转头对身旁的范恒说道：“阿恒，你高中那些书本笔记前段时间不是整出来要卖废纸了吗？我看那么多笔记当废品卖了可惜，你把有用的整理出来，给妹妹带走吧。”

范奶奶说完，又转头对杨良彬笑道：“这孩子在好多事情上粗枝大叶，唯独在学习笔记上记得密密麻麻，详详尽尽的，让小姑娘拿回去看看，对学习应该有些帮助。”

范恒早在这儿坐得不自在了，听奶奶这么说立刻答应，站起身就准备回卧室整理笔记。

“谢谢您呀，这学习笔记可比课外辅导书有用。”杨良彬也看出了范奶奶的另一层意思，一边向老人道谢，一边碰了碰身旁的李澄菲，“菲菲，你也去帮小哥哥整理一下，这是奶奶和哥哥的一片好心。”

李澄菲点点头，跟范奶奶道谢后跟着范恒去了卧室，她有些犯困的脑子没察觉出两个大人是想支开孩子谈点什么，范恒看出来了，但没作声，一方面是顺奶奶的意，另一方面是他确实也想跟李澄菲单独聊聊。

范恒的卧室不大，结构与郑术的卧室没什么不同，但布局却大相径庭——范恒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书，除了本该放书的书柜里——他窗前的小书桌上也摆满了书，地上也铺上席子摞满了书，就连靠墙放着的单人床的床头上也放着书……书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拥挤，甚至连卧室的门也只能开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想来门后也是有书卡着的，李澄菲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不知从何下脚。

已经熟门熟路走到书桌前的范恒回身瞧见吃惊的李澄菲，顿时感到尴尬，他讪笑着摸了摸头，走回门口指导李澄菲像是走迷宫一样，迈过重重书山，站到了他刚才所在的地方。

范恒本习惯性地想把门关对，又突然意识到有个女孩子在他房间里，便探身从门后挂着的一个收纳袋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把微敞着的门卡住了。

李澄菲倒是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她抹了抹额上的汗，惊讶又好奇地打量着一座座书山，这里仿佛一个小型图书馆，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有文学，史学资料……还有关于围棋怎么下的书。

她看向重新走到她身边的范恒，讶异地问道：“这些你都看了吗？”

“也还有没看完的。”范恒指了指某些书山，跟李澄菲解释道，“喏，那一摞和那一摞，还有……都是没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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