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酥软--79完结(1/2)
☆、酥软
这天, 九方城一阵爆破声里颓然倒下, 仲微的手下自然是立即投降, 而九方城, 也成了仲微的坟墓, 魏行止得到消息, 嘴角勾了勾。
不出一兵一卒,他甚至都没有调动孙兆银的兵马, 就靠着陆修和云策, 把仲微围死。这盘棋, 他下得甚是满意。
桌上的姜汤还带着余温, 他背对着屏风,一双细白的手从屏风后伸出来,水蛇一样地绕上他的脖子,那双手知道他的喜好, 专挑着颈侧的地方,轻轻揉捏。
凉凉的指尖绕上, 指甲是鲜红的, 触上时,屏风外那人轻笑了一声。
魏行止动作一住。男人眼里涌起了深意, 他左手顺势一勾, 便把身后的人拉了过来。
莲贵妃勾着她的脖子, 在他下巴上舔了舔,“皇上可是已经满足了,来这里了就不过去了?”
这般狐媚子一样的性子, 魏行止看了几次,还是有些不适应。
魏行止眼里的深意褪了些,他放手,道:“你先去睡,我待会儿就来。”
莲贵妃没退,她从身后绕上来,搂着魏行止的腰,手不断下滑,慢慢滑到了他两腿间的位置。
魏行止挑了眉,刚准备说话,她便捏着那处,用软的像是无骨的手,在上面绕了两圈。
饶是男人忍着,额前也突突跳起了青筋,身后的女人轻重拿捏的好,一番下来,魏行止就推了桌上的姜汤,翻身过去,抱起了她。
他把人压在床上,说:“老规矩。把脸转过去。”
莲贵妃嘴角勾了起来,她说:“听皇上的。”
她自然是要听魏行止的。爬上他的床不容易,她也不是过去那个,把什么事情都想的简单的阿莲了。
莲贵妃转了身,显出软细的腰,魏行止便匐在她身上,呼吸渐渐粗重。
到了情浓时,男人便会咬在她肩上,可是他不允许她转过身,更不会亲她的脸。
莲贵妃探了许久,才明白其中缘由,原来,不止是她,但凡来侍寝的人,魏行止都会让她们转过身去。
似是在避讳什么,而且魏行止今年都二十有九,却始终没有提起过皇嗣的事。
直到有一次,魏行止匍匐在她背上,正逢情浓,她亦是难耐,双手攥着被子,细细地吟了一声。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身后的人,哑着叫了一声:“太央。”
莲贵妃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魏行止又喊了一声太央。喊得低低,又哑着嗓子,听着出男人骨子里甚是酥软。
她顿了许久,继而低头,半是嘲讽地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魏行止这样,不是避讳,是在肖想。他肖想他名义上的妹妹,早已嫁到靖国的太央。
又是这个太央。
莲贵妃仰起头,她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当初是陆修,现在是魏行止,还有个仲微,都要抢她。
她也是个女人,要是有人和她抢东西,她自然是不依的。
她眼角弯弯,虽然魏行止依然不让她转身,她却也开心。
到了将近天亮的时候,莲贵妃才被差人送回去。掌事的太监是个明白人,最近一个月,魏行止已经连续召了莲贵妃八九次,恩宠正盛,他自然是要巴结她的。
莲贵妃从帘子里伸出手,扔了个猫眼绿给他:“公公办的好差事,该赏。”
魏行止殿上的姜汤都是经他手的,加点催/情的物料,也不是什么难事。
太监接过,笑了两声:“能为娘娘效力,是我的荣幸。”
莲贵妃在里间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笑得是什么意思,总之冷的瘆人。
太监打了个寒颤。后宫无主,魏行止又没精力打理后宫,几乎是妃子间互相斗来斗去,他也不管。
偶然间死了一两个,魏行止也没多说,用钱打发了就行。
以至于后宫现在是人心惶惶,可是这个莲贵妃手段不容小觑,来宫里时间不长,和她作对的两个妃子,都离奇暴毙。
事情传到魏行止那里,他抬下眼皮,什么也没多说。差人埋了。
总归是这个莲贵妃动的手脚,但是也没人查的出来。何况,魏行止现在还在等着另一件事。
他早早派了人,去南方寻太央。仲微是舍不得让太央死的,他知道,仲微临死前,顶多是把她藏了起来。
现在仲微一死,手底下的人自然会交待清楚的,找到她是迟早的事。他心情顺了不少,甚至早早就命人把长垣阁打扫干净,换上她喜欢的东西装点。
太央走了有将近两月,长垣阁里一直是冷清的,现在慢慢的有了烟火气,魏行止路过好几次,都要进去看上一眼。
他想,太央终于要回来了。
这长垣阁才是她真正的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无所谓,只要她回来了,他就替她把孩子养下去。
只要她回来,什么都好,什么他都能忍受。
他在御书房里坐到下午,却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风,已是五月初的天气,陡然卷起黑云,他抬头看了外间一眼,便开始下雨了,下得还不小,檐下似是串了线,雨水打进来,溅湿了前庭。
男人皱起了眉头,外面服侍的人就拿了件披风进来,“皇上,起风了,小心着凉。”
魏行止把笔放下:“嗯。”
有个小太监走上前把窗户阖上,阖上的时候,看见外面来了人。
是魏行止的手下,这时候冒着雨,衣服也淋湿了,却还是不敢耽搁地跑了过来。
魏行止也看见了,他道:“把人叫过来。你们都下去。”
“是。”
“见过皇上。”那人进了屋子,朝着魏行止跪下,手里托着一封信。
泛黄的信边缘已经被打湿了,魏行止接过来,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信里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似是沉甸甸的。
他凝眉说:“下去罢。”
等到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了,魏行止才拆开了信。
信上三言两语,男人发白的手指陡然冰凉,信纸一下便攥被攥破了。
似是不信,他心跳加快,又走到灯下,举着残破的半张纸,黑色的笔迹全映入了眼:
九方城破,经查证,乱贼仲微挟公主入了九方城,直到九方城被炸药毁于一旦,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过。
信中还说,爆照前,有人在外面看见,似是看见了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在跑,可还是没跑出来,城里的炸药引爆时,便再也没看见了。
似是地动山摇,动乱过后,只是满地的废墟。他们去找时,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不大可能存活下来的。
所以那信的结尾,道了句:“皇上节哀。”
节什么哀,魏行止自然清楚。手下的人怕触了他的逆鳞,不敢明说。
男人指节发白,他阖上眼,遮住眼底狂风暴雨一样的心绪,转身说:“叫孙兆银带人过去。”
“皇上……”下面的人明显地吃了一惊,当初仲微犯难,云策举兵擅入齐国,魏行止都不动如山,一直留着后手,孙兆银的人马更是没有调动过。
可没想到到了现在,他居然……
“让他带人,把九方城里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挖出来。”
屋外在刮风,透过窗户的间隙,吹在魏行止的手背上,他眼神愈冷,最后的几个字隐忍了力度,似是掷出来,“找不到公主的尸体,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最后重重的一磕,是他撑着手,在桌上狠狠顿了一下。
“下去。”他说。
跪着的人觉得莫名压抑,明明是阴冷的天,他却觉得额上泛了汗,只得行礼了出去。
屋子里彻底陷入安静,魏行止许久后才转身,桌子上光洁明亮,一下便倒映出他的脸。
他自觉现在应该是冷静的,经历了那么多,不可能再有什么事,让他失了冷静,失去控制。可桌上显出的人影,不是这样的。
似是有些狰狞,生气,更多的,是一种暴怒过后的绝望。
魏行止手腕被撑的酸痛,他却没有去挪动一分,连脚下,也似灌了铁,半步都动不得。
他不知道怎么了,可他三十年来从未大起大落的心绪,经过短暂的酝酿,已经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胸腔里的疼痛感一点点放大,他额上泛了冷汗,终是忍不住,喉间轻轻闷哼了一声。
这声音让壁垒顷刻化为碎片。
太央死了,她没跑出来,九方城倒下的时候,把她也带走了。
男人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驿站里,她白着脸,第一次当着魏行止的面,哭得一塌糊涂。
那个时候,她喊他:“皇兄。”
她说:“皇兄,我求求你,我是太央。太央也很难过,皇兄你不要再逼太央了。”
那次,他的确是放过她了。可是转头,他又把她推上了另一条绝路。
仲微谋反,他便故意挑陆修去对抗,太央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去靖国,耗干了和云策最后一点交情,让他帮忙救人。
魏行止听到消息时,很是生气,他气太央,为什么一直要和他反着来?
更气她宁愿去找云策,也不愿意回来,向她服软。
不肯低头,魏行止说好啊,总有一天,他要让太央明白,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如他,他能给太央所有,也能转眼收回来。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想让太央尽早明白这个道理。
他预想到了所有情况,却独独没想到,太央被他逼上了死路。
他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
太央不在了,长垣阁里,从此再也没有一个眉眼带着亮的女人,在里面辗转流连。
她鲜红的长裙似是还在廊下摇摆,像极了红莲,每走一步,就是点在湖面,悄自盛开的莲,步伐轻快,画里天仙。
可是都没有了。心被牵动的发疼,疼到魏行止眼前模糊,他一低头,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落在桌上的纸笔上,映出的颜色让眼睛刺痛。
他伸手,指尖覆上去,带了血迹。
忽然想,太央一直很怕疼,又肌肤白嫩,比水还要柔,哪里磕到碰到,都要青紫好长一段日子。却不知高墙坍塌下来时,她那柔弱无骨的小身子,是不是疼得要命。
也不知道她疼哭了没有。
“太央。太央。”
魏行止沉重地闭眼,倚在桌边,却是半分也动不得,眼角难抑地染了湿。
作者有话要说:魏行止:也不知道她疼哭了没有……
七宝:雨你无瓜!
☆、我养你
靖国这边, 云策班师回朝, 他这一次出去, 没有折损人手, 却也没得了好。
朝中大臣在暗
暗揣测, 不知道云策这一趟出去是为什么。也没人有这个胆子问, 他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照常上朝。
在朝上还是和颜悦色, 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底下的人看见, 心里也慢慢地放心了。
没事就好。
确实没什么事, 只是过了几日,云策就着了人,把一些东西打包好,给魏行止送了过去。
里面的东西不算多, 一提起来,还是有些沉甸甸的。魏行止这几日正在气头上, 听见云策送了东西过来, 都不想理睬。
可来的人说,照云策吩咐的, 希望他能当场打开那个包裹。
魏行止沉着脸色, 他抬手, 包裹被近侍太监拿了过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 才给魏行止呈上去。
魏行止打开了包裹,里面,装着几件衣裳,还有一些首饰。都是不俗的,只看一眼,男人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太央用过的。她去靖国前,首饰都是魏行止挑的,太央也没心思管,到了现在,物是人非,云策把东西又全打包好了,专门送回来给魏行止看看。
还有那些衣服……太央爱穿的红色衣衫,几乎全在那里。魏行止喉结动了动,他眼底深深,伸手在裙角处拂了拂,声音有些沙哑:
“靖王还有什么话,要你传达的?”
使者闻言便跪了下来,他说:“确有一句话。”
“讲。”男人低了头,把东西放在腿上。
这句话估计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常人不知情,也不知道话里的份量,使者就小了声音:
“太央是因为什么死的,皇上最清楚了。能够把她闭上绝路,皇上用心了。”
魏行止手一滑,腿上的东西就全落在地上。那些珠钗撞在一起,叮铃的响。
男人眉头皱的越发深,旁边几个太监被唬得不轻,过来要替他捡起来,被魏行止喝退了。
“够了,不许动。”他压下起伏的胸膛,半抬眼地看了使者一眼,“你也可以回去了。”
“告诉你家主子。”他拇指绕下去,玉扳指抵在手心上,凉凉的一片:
“我做了什么,不需要他来提醒。另外,上次他擅闯我大齐的事情,我姑且可以不追究。”
“要是下次,再擅闯齐国,我不会再给他留颜面了。”
“滚。”
魏行止明显有了怒气。本来郁郁了几日,一直在挂怀,前几日太医还过来,给他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云策这派人一来,他的毛病又被激了出来。
而且还病的不轻。男人手按在椅背上,青筋都显了出来,下面站着的太监一看见,顿时腿软了下去。
不好,魏行止好像又犯病了,自打前两日来,他就容易犯病,眼下更是明显了些。
“皇上。”
魏行止抵着手,暗咳了几声,手心便落了血。他自己看见,也是有些愣。
自己这是真的染了疾?
眼看宫里又要忙成一团,使者看着机会,告了辞。也没跟魏行止道别,魏行止更没心情差人送他回去。
他回去,把魏行止在殿上的表现,神情,一字不漏地讲给云策听。
云策站在窗边,外面是大理石雕成的栏杆,院里的花开得正好,半大的花被雨一淋,垂在栏杆边,红艳的透亮,颜色很是赏心悦目。他正挑眼仔细看着,身后的人就说:
“魏帝,在看了那些东西后,脸色大变,后来,还咳了几声,咳吐了血。”
男人眼眸勾了起来,他转头,似笑非笑,“还咳吐了血?”
“是。”那人继续道,“而且看下面太监的反应,魏帝似是身子有些不对,一直在服药。”
“看了那些东西后,他隐忍了晌,还是没忍住,咳了血。”
云策背过手去,他伸手,就采了一朵花进来,他把花上的水弹了弹,就放在窗头。
忽然开始笑。他魏行止也有这么一天,自作自受,还把自己怄到吐血。
真是有趣。他说:“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养着,一天净想着怎么算计别人,难怪他身子会垮。”
其实,魏行止年纪也不算大,今年过去,也不过才三十岁,这年纪,做皇帝已经算是早的了。
奈何云策少年为君,而且比魏行止年轻了不少,这么一算下来,魏行止已经是他前辈级别的人了。
而且在为人君这方面,魏行止的确算是他半个师傅。
他摇头,随即说了句:“没意思。”
“把这种花多搬几盆过来,闻着看着还不错,搬些过来我有用处。”云策说着,就推门出去。
身后人道了句:“是。”
云策把那盆花抱起来,拿手帕将泥点擦净了,便往回廊下走。
他要去的地方是揽月居,他的爱妃,叶贵妃,已经在里面躺了快一个月了。
宫里人也不知道,云策的后宫,怎么就突然多了叶贵妃出来,还是个特别的女人,云策连夜命人收拾了一间最偏僻的宫殿,来安置这位贵妃。
平日里更是有事无事往那边跑,也不允许别人过来,连揽月居外面的道都是被封的,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揽月居里有两个小丫鬟,还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嬷嬷,全是云策精挑细选来的。
太央已经在里面躺了快一个多月,照嬷嬷说的,再过几日,她应该就要醒来了。
云策很高兴,这几日遇着什么好看的东西,恨不得都往里面搬一些。昨天一个小丫鬟说屋子里药味重了些,他便把这盆花拿了过来。
想着太央醒来,闻到这花香,应该是会好受一点的。
云策进去的时候,嬷嬷还在替太央喂药,见云策进来,她连忙道了句:“皇上”,要起身时,男人挥手,“喂药要紧,不用起来。”
嬷嬷这才继续坐下,云策把花放在床头,他问:“情况怎么样了?”
那嬷嬷点头,“现在好多了,喂药,只要耐心些,药还是能喝下去的,不比先前那几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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