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1/2)
还没跑出一公里,前方又出现了一伙人马,一见这边的动静便迎面冲了过来。
唐依就是再瞎也不可能认为那群人是来帮她的,心底一凉,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下去!
马儿一声长鸣,前蹄高高抬起,飞速冲了出去。
为首的人见这马不要命地跑来,也是一怔,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双手握住长刀,眼见着马儿奔至眼前,猛地一个斜劈——
马儿惨叫都来不及,踉跄两步便重重倒在了地上,连带着将唐依也甩飞出去。
“唔……”
唐依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摔移了位,疼得头皮发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心中念叨:完了,跑不掉了。
果然,四周的劫匪们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唐依几乎能感受到脸颊边刀锋的森寒。
“大哥!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颠着一身赘肉的刀疤脸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赔笑,“你休息就好了,这点小事儿我们来就行。”
被称作大哥的人眯眼一笑,满是匪气,朝小弟打了个手势,示意将趴在地上的人抬起来,这才开口。
“你来?”他拿刀挑起地上的包袱,拆开来看了看,眼里忽然带上了深意,嗤笑道,“你来,这到嘴的肥肉就跑了。”
刀疤脸凑上来看了眼,顿时欣喜不已。
“我天,这丑女人身上带这么多钱!哪里来的肥羊啊。”
唐依被人架了起来,终于看清了那位“大哥”的面容。
“大哥”眉深目阔,五官深邃,意外的一副好皮囊,若不是嘴角噙着邪笑,眼神阴鸷,唐依几乎要以貌取人地以为这是个一身正气的侠士。
唐依咬牙,轻轻吐着气儿,缓解胸口处的疼痛,低声道:“钱你们拿去,可以放我走了吧?”
“进了老子的地盘,还想活着出去?”刀疤脸嚷嚷道,“你还指望着我们放了你,好让你报官?”
“我不会报官的!”唐依咽了下口水,“你们放心。”
旁边的小弟随口道:“要不就让她走吧?长的这么丑,又不能带回去。而且这些日子官府那边盯得严,人命闹多了也不好。”
刀疤一听,有点道理,也犹豫了。
便道:“大哥,你决定。”
唐依心跳飞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位土匪头子。
只见他眉梢一挑,用刀背挑起唐依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声。
然后他说了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话。
他道:“带回去。”
唐依一怔,心脏重重沉到底。
旁边的刀疤甚是不解:“大哥,这丑女人带回去做什么?还浪费咱们口粮。”
“让你带就带。”那位老大轻飘飘睨了他一眼,嗤道,“哪那么多废话。”
刀疤憋屈又不敢多问,只好挥挥手让人将唐依架了回去。
*
上山时被蒙着眼,唐依只能感到自己被绑着扔进了一个地方,看管的人将她脑袋上的黑布一解,便退出去锁好了门。
房间阴暗,陡然去了遮蔽也不觉刺眼,唐依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现在躺在一个破旧的柴房中,角落里满是蛛网,空气潮湿难闻。
双手被缚在背后,行动不便,她扭了半天才勉强站起身,正想找个东西把绳子割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没一会儿门便被打开,光亮顿时洒了进来。
唐依下意识眯起眼,朦胧间望见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前,待视线清晰了,才认出来人正是那个老大。
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老大手一扬,后面忽然走出一个婆子,端了盆水,将打湿的抹布往唐依脸上敷过去,唐依眉头皱起,心道不好。
很快,她故意抹上的污渍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那张誉满京城的脸来。
“哟。”那人玩味地笑笑,眼底透出打量和邪气来,上前捏住唐依的下巴,凑近了些,嗅了嗅颈边的淡香,神色飘然道,“原来小娘子有这般绝色呢。”
唐依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
这才明白哪怕是长着张好看的脸,气质猥琐照样令人作呕。
她梗着脖子扭开头,咬牙道:“要杀要剐,别墨迹。”
“诶,小娘子说笑了。”这人笑道,“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了。”
唐依一嗤:“那就等着。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谁要死……”刀疤脸忽然从外面进来了,一见唐依,话头儿突然止住,眼睛都直了,惊诧到结巴,“这,这谁?这是今天绑回来的丑女人?”
土匪头子浑浊地笑了下:“没错,就是她。”
“亲娘诶!这女人居然长这么好看!”刀疤脸咽了咽口水,眼里发出绿光,搓着手道,“那,那这要怎么处置……”
“呵。”那老大呵笑一声,歪着嘴角道,“当然是做我的压寨夫人。”
*
洛城府衙中,县令连连作揖道:“那就多谢世子殿下了。”
尹时谦回礼:“路见不平,也算是为朝廷和百姓出一份力。”
拜别县令,尹时谦带着手下的人出了城。
他此次回京,孟之翰也跟上了。
到了城外,孟之翰忽然问:“世子,你不是急着回去吗,怎么又答应了那县令的请求。本来这事儿也跟咱们没关系吧?”
“为民除害,怎么算没关系。”
尹时谦骑在马上,神色坦然,眼底偶尔浮出几道异常的波动,似是在出神。
“这群人都是此地的地头蛇了,咱们压不压得住还另说。”孟之翰忧心道,“若是误了你的婚期,那才叫事大。”
尹时谦勾唇一笑,胸有成竹道:“我算过了,不会迟。”
“……”
到了山脚,孟之翰叫停了马,道:“就是这儿了。”
尹时谦打了个手势,所有兵将都停住。
他吩咐道:“来一队探子去查探情况,其余人都掩藏好行踪,等天色暗下来再行动。”
所有人应声而动,都躲进了附近的丛林中。
*
唐依坐在梳妆台前,手心虚攥着,怔怔发愣。
那位土匪头子把她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外面四处都派了人把守,她想了各种办法都逃不出去。
尹时谦送的红玉坠还在包袱里一并被拿走了。
整个人烦躁得不行。
老婆子端了水进来,道:“姑娘,过来洗漱更衣吧。”
被打断了思绪,唐依眉头一皱,不悦地唱反调:“凭什么。”
“寨主吩咐了,今日是成婚的日子,您得换上喜服。”
“……”
唐依只觉荒唐。
她好不容易逃了和尹时谦的婚事,如今又落到了土匪窝里做压寨夫人???
那她还不如嫁给尹时谦呢。
她没好气道:“你出去,我自己穿。”
老婆子微微一愣,却没挪步子,道:“姑娘,我奉劝你一句,要想活命,还是顺从些的好。”
唐依嗤笑一声,懒得答话。
“我在这儿干了几个月,压寨夫人都换了三个了,小妾更是多。”老婆子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每一个都要死要活地硬气着,结果都没个好下场。”
“……我不怕死。”
老婆子摇摇头,叹道:“直接死了,那都算是好的,多的是被赏给下面的人,凌.辱致死的。”
“……”
“姑娘,换衣服吗?”
“……”
在老婆子的监视下,唐依老老实实把衣服换上了,顿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瞥了眼镜子里那抹艳红的颜色,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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