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侠客（1/2）

靖西，城南一间别院

三层的小绣楼常年紧闭窗门，听不到内里的声音，周边的邻居早就以为别院荒废了。

谁知就在这日清晨，来往的买菜的厨娘们，竟发现打这别院中跑出了个小姑娘，那姑娘神色匆忙，惊慌之余还不忘往人多的地方跑，头发上的银钗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拾起来。

正当所有人的眼神顾着那位姑娘时，绣楼里传出来阵阵打斗的声音，瓷器碎的碎，桌椅撞的撞，时不时甩出来的木板碎屑，也能窥探出这打斗的惨烈。

姑娘闷着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抬头时竟已是衙门，她的呼吸紧张，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脚下也变得不听话。

站在衙门前面的捕快看着她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便想着上前问问，谁知道刚往前走一步，人就跑了。

姑娘眼瞅着出了城，也不去分辨方向，朝着树林跑进去，像是生怕身后有什么危险一般。

原本靖西的天还晴着，可不知哪里飘来一片乌云，顷刻间靖西城外就暗了下来，接着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姑娘也不敢避雨，闷着头就是跑。

穿过树林上了官道，又不敢露着头，便在道两旁的沟壑中一脚深一脚浅地狂奔。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姑娘被长发遮盖的脸上现出一抹恐惧惊慌，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可终究是个不会功夫的小姑娘，再跑还能有身后的人快？

只觉得衣领一紧，她便双脚悬空了。不远处的弯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姑娘的眼中闪过一抹庆幸，张嘴就喊，也不知道喊的什么，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渐渐湮没。

追来之人一身黑衣，穿着盖脸的斗篷，伸出来抓着姑娘的手指节分明，看着有些白皙，不像练武之人，倒是像极了书生。

个子不高，和姑娘倒是差不多。

姑娘拼了命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始终分毫未动，还被人捂住了嘴，眼看着就要被他带走了，却发现这个人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扶上一边的树干。

趁着如此缝隙，那姑娘又跑了，这次她上了官道，直冲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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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端端的，忽然下起雨来了。”嵇乐坐在窗边轻轻撩开帘子看了眼，被雨逼得又放了下来。

“下雨多好，还能玩水呢。”燕尘坐在罗仞身边，拉着他的手。

罗仞抬手摸摸她的头，“又玩得一身水？”

“不可以？”

罗仞笑而不语，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车外，怎么总听着有人的声音呢。

这时，赶车的柳叔贤掀开一点车帘。

“前面有个女的好像在求救。”

燕尘闻言连忙跨过罗仞坐到边上，掀开帘子看，“这女的，这女的怎么有点眼熟——”

听了燕尘这话，柳叔贤点头，“别说，我也眼熟。”

两人相视一眼，燕尘开口，“先救下来再说。”

车里的罗仞却伸手把燕尘拉了进来，“说救就救？外面下着雨呢，你就不怕——”

“你也想救，刚刚都往外面瞟了好几眼了，别想骗我。”

罗仞挑挑眉叹了口气，这多管闲事的毛病都快好了，硬是被燕尘给拉了回去。

柳叔贤看罗仞没反对，便抽出了身边的剑，把缰绳扔进了车内，一蹬车头便进了雨中，对上了那个黑衣斗篷。

一直坐在车里的陈莺着急地蹿到前面，撩开车帘眼神关切。

燕尘看着她这么快的动作，忽然有些质疑，她不是瞎吗？能看见啥？

陈莺也在撩开车帘的一瞬间僵了一下，复而强装镇定道，“燕，燕尘，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说与我听。”

燕尘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道，“好啊。”

紧接着，坐在车里的罗仞便眼露怜悯地看着陈莺，嵇乐不解便用眼神询问罗仞，谁想到罗仞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后便闭了眼。

嵇乐微微前倾身子，顺着两人掀开的车帘缝隙看向外面打斗的两人。

那黑衣斗篷的人似乎有伤，但功夫极高，柳叔贤这些日子修养地倒是不错，两人缠斗一会儿便能看得出来，柳叔贤落了下风。

燕尘在那边一个劲儿地解说现场，把柳叔贤得了巧也说成受了伤，让陈莺好一番焦急。

她自己却笑得不成样子，眼看着欺负人家眼瞎。

又打了一会儿，天上的雨渐渐小了，那片乌云朝着他们身后溧阳去了，罗仞跺了跺一直盘着的双腿。

“丫头，去把那个姑娘拉上车吧。”

燕尘说得正起劲，完全没顾上看柳叔贤到底怎么样，嵇乐看着全程算是明白了，这位燕姑娘，简直就是个小魔头，太可怕了。

听到罗仞的话，燕尘才从车里钻出来，伸出手探了探雨，“不下了。”

虽然没把陈莺吓得哇哇大哭，但现在这样让她瞎担心也不赖。

若她是装的——怕也得累死了，哈哈……

燕尘跳下马车跑过去，却在半途时停下了脚。发现端倪的罗仞扯开挡在车门的陈莺看过去，“怎么了？”

“他们绑在一起。”燕尘伸手指了指打斗中的两个人，黑衣斗篷的人确实将自己的手和那个姑娘绑在了一起。

罗仞又多看了两眼，目光渐深，缓缓走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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