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孟姨娘回府（1/2）

千面看着那急匆匆跑走的女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掌柜的，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若是人家真有什么要紧事，你这样拖着，人家可不得怨你”

萧四横他一眼，“东西做好了吗？”

千面嘻嘻一笑，献宝一样把盘子端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掀开上面的红布给萧四瞅了一眼，“如何？”

萧四挑了挑眉，挥了挥手示意他收起来。

“掌柜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被……”，千面做了个脖子被砍的动作。

萧四瞥了他一眼，“怎么？怕死了？”

千面大手一伸揽住了萧四肩膀，语气坚定道:“掌柜在哪我就在哪，刀山火海誓死相随”

“行了。你先歇着吧，我出去一趟”，萧四拍开他的手，进屋拿了把伞往外走去。

千面在他背后喊道:“是去找孟姑娘吗？跟她说我也想她了”

萧四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你怕是想找打吧”

“娘！你在吗？”

孟舒满身淋漓，一向整齐的发髻也被雨冲的七零八散，雨水浸透衣衫贴在她身上，显得狼狈且瘦弱。她又唤了一声，掀开了房间的最后一扇帘子。

没有人！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孟舒满脑子都是乱的，该死的直觉！她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去避雨，怎么可以回去擦地，怎么可以跑的那么慢，怎么可以……把娘弄丢了……

“娘，你在哪里？！”

“别喊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你娘会去哪里”

孟舒惊诧回头，只见她最讨厌的人从街道那边缓慢而来。

急促的雨，闲散的人。

萧四撑着雨伞罩在孟舒头顶，拈起袖子给她擦着额头的雨水。

孟舒下意识往后避了一步，萧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往前踏了一步，直到给她把额头的雨水擦干净了，这才道:“想清楚了我们就去找人”

孟舒从未与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何况还是个男子，自然而然的有些局促。可她很快把这些不自在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在想她娘会去的地方，其实根本不用去想，在这都城，她不辞而别要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为相数十年，郑归心里唯一出现过的歉疚便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她从未向自己索取过任何东西，尽一切可能不给自己添麻烦，低到尘埃不能再低，甚至在他给了一纸休书时也毫无怨言，若非有个女儿，郑归觉得自己已经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老爷”，孟姨娘还是一如既往这么称呼着郑归，问:“我服侍你歇息吧？”

尽管是在自己房间，孟姨娘也只敢以询问的语气同郑归说话，她不问郑归为什么突然带她回来，为什么突然留宿在此，也不问郑归的眼神里为什么会有温柔存在。

孟姨娘这辈子有太多的为什么，为了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她都把这些为什么吞进了肚子里，她只需要知道一点，她爱这个男人，生也好，死也罢，这都是她铭记于心的刻骨事实。

郑归沉默的接受着舒娘的宽衣解带，第一次开口问了她一句话。

孟姨娘愣了一下，手指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她惊喜也惊讶，这是这么多年，郑归同她说的第二句话。

她回答了，却又很快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因为她眼前被一片热泪遮住，然后有人，替她拂开了泪水。

这一个举动无异于烟花炸响在舒娘的脑中，满眼的璀璨与幸福。

屋内烛火熄灭，屋外大雨依旧。

孟舒站在廊下，大气不出熬的一张脸煞白，皓齿压在唇上咬出了一片血迹，她瞪着漆黑一片的窗户两眼怒睁。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神情，唯独萧四站在她身边，才能感觉得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在生气，生气到了极致已经骂不出来，只能憋着自己浑身发抖。

萧四把她带出了院子，不知怎的，平时防守严密的丞相府，在这一刻安静的空无一人，好像谁都可以随意进出一样。

“为什么？”

孟舒盯着萧四这么问道，可那眼神却穿透了他，望着别处。

女子双眼泛红，明亮而滚烫的泪珠在眼眶边缘泫然欲泣，可她就是狠狠憋着，不让它落出一毫。

她心里的愤怒转化成了不甘心，无可奈何，绝望，失望，无力，直到委屈……

她从小就见着娘亲望穿秋水等着那么一个人，一个并不记得她存在的人，她见惯了别人的冷眼，听惯了别人的热讽，她努力往上想把娘亲从那没有出头的深渊拉出来，可到最后呢？她付出一切拼命拉出来的人，最后又自己跳进了深渊。

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没有人想过她会不会绝望，就像从小，没有人知道她会替娘亲难过的想要死掉……

“当你喜欢一个人深到骨子里，什么尊严，世俗都是可以被抛弃的东西，只要能留在那人身边，死也是不怕的。再者，我瞧着你父亲或许是真心想弥补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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