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筮山(1/2)
何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拳跪地,十分愧疚,“臣有负皇上所托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其实胡玉关边贸很早以前便是由司家掌执,这何大人是朝廷后期委派的边贸监执官,司家的根基已在胡玉关深扎,这何大人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孤并非怪你,只是孤.....自责。愧对于父皇教导,愧对于天下子民的看重。就算你有心查之,恐也会被有心人遮了眼睛。你能替孤搜罗出这些,孤已是欣慰。你先退下吧”
段于覃抚额,在这短短时间,惊愕,愧疚,愤怒在他心中已经滚滚而过,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失望......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段于瑞道。
段于覃苦涩一笑,“孤没事。皇叔上次说的那女子.....”
“皇上放心,臣已经安排妥当了”
“如此便好。辛苦皇叔了”
“那臣先告退了”
段于覃望着窗外飘摇的竹叶,拿起一边的夹子,皱着眉头将窗户上的虫子扔了出去,道:“孤还记得小时候,一到夏日,母后便让孤搬了凳子桌子摆在庭院里,借着天上月光整宿整宿的念书。院里的竹子被风吹的猛地落叶,那树上的虫子便也来凑热闹,竞相落在书本,脑袋,身上......咬的浑身都是大包”
“那时候孤并不明白,白日读的书便已足够,为何还要秉烛夜谈。可是自那之后,一向神龙不见尾的父皇时常出现在我们院子里,母后高兴也就疼我,便日日给我做莲子羹吃。于是自那之后,我便以为只要我努力读书,习政,母后就会经常给我做莲子羹吃.....”
“皇上......”,禄安忧虑看他。
“可是自从我坐了这个位置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好吃的莲子羹了。不知是我口味变了,还是做莲子羹的人变了”
一般这时辰,段于覃便要吃了茶水早点准备批折子了,禄安寻摸着时间备齐了早点,段于覃却摆手,道:“去德宁殿”
彼时,德宁殿正摆好了早膳准备用餐,段于覃后宫空缺无人,是以也就没有妃子请安一说,太后这早膳吃的那是一个清闲悠逸。
段于覃到时,太后正好吃了早膳坐在花园里散步,见到段于覃微有一惊,“皇上怎么来了?”
段于覃遥望远处宫墙,问:“皇妹呢?”
“她呀”太后轻笑道:“那丫头重情,隔三差五的便要回一趟慈安寺,说是回去看望师父。这蕙丫头与了明大师也是个有缘的,多亏了他,蕙丫头才能长得如今娴静温婉”
段于覃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了明大师是慈安寺的住持师傅,也是段于蕙的养师,花甲年岁身体健朗的很,浑身上下都是修佛之人的宽厚大度。少时他曾好奇自己的皇妹长的是何模样,便偷偷去过慈安寺,与这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但他前些日子听段于蕙偶然说起这大师早就在一月前就外出云游了,可看母后这表情仿似全然不知情,那皇妹是去看谁?那个人吗?既是看望,为何要瞒着.....
“可用膳了?”
段于覃过去坐在她身边,“......未曾,儿子想吃碗莲子羹”
太后面色微有疑难,“可眼下不是个应季节分,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及应季的莲粉那般清爽。来人,去御厨房拿了早膳过来”
段于覃转头看着太后,对面女人的脸白净娇嫩,一双芊芊玉手精致无双,段于覃看着看着,忽然说了一句,“少时记得母后的手也是这般精致”
太后脸色一沉,“你现在可是皇上,说出这种话实是不成体统!”
“孤错了”,段于覃低头认了错,然后坐下来,随意道:“孤近日听闻,胡玉关那处似乎不大太平,孤担心舅舅一人应付不来,想着给他派些人马过去协助一二”
太后面色微晒,却只是一瞬又复端庄典雅,“司家掌执胡玉关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皇上忧心了。哀家不日找了哥哥来嘱咐几句便是”
“舅舅在京都?”,段于覃问。
太后颔首,站起身来道:“前些日子司家嫡媳产育,哥哥甚为看重,便告假回来了”
段于覃一瞬打断了她,“那母后可知道舅舅的事?”
太后顿了片刻,转身看着段于覃,问:“哥哥出什么事了?”
段于覃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直到太后受不住他的目光开始眼神游移时,段于覃拿过禄安手中的折子,扔在石桌上。
“依舅舅与母后那般交好,想必与母后也是言无不尽吧”
太后看了片刻,一把将折子扔在地上,沉声道:“哀家以为皇上掌权数年,尚能分得清奸臣忠臣,哥哥为昌国鞠躬尽瘁,纵使清苦也替皇上守着边关以防落入外戚之手。如今看来,皇上还是当年稚童心性,被人稍一挑唆便来找哀家对峙?”
段于覃捡起地上的折子,慢条斯理道:“孤也想这些是有心之人的挑唆。这样的话,母后便还是母后,舅舅便还是舅舅”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威胁哀家不成?”
“孤不敢。母后替孤料理江山后宫,孤不甚感激。但是母后,父皇也教过孤,帝王者,首为天下百姓为先,斩奸臣,除一害,方能成为一代明君”
太后盯着他好半响,“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孤只是想成为一代明君”
朝阳霞光中,段于覃负手而站,因为这一句话,他身上的文弱气息突然变的有棱有角起来,浑身上下还多了一丝凛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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