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2/2）
“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去劝说你汗阿玛？”婉婷问道，五阿哥轻咳了一声：“按照萧师父的意思，从我的能力，我的理想，我的计划，我的目标，这四个方面入手。如果成功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了，我说不定还能来额娘这儿用个晚膳呢。若是不成功，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今儿被关到宗人府去。到时候，额娘也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在宫外守着了，到时候我会离开京城。当然，我不会留下额娘的，额娘若是愿意吃苦……”
婉婷不等他说完后半句：“我早就想看看你们在海外的地盘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五阿哥连忙笑道：“我求之不得呢，额娘若是能去，那可就是太好了。”
至于五福晋和孩子们，五阿哥没说，但婉婷知道，他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五阿哥这人，并不是个狠心绝情的。明知道自己触怒了皇上，还要将媳妇儿孩子留下来，万一被当成了出气筒呢？
婉婷深吸一口气：“好，那你就去吧。”
到底是有些不舍得，她伸手摸一把五阿哥的脑袋：“你记住，额娘是永远会支持你的，额娘只盼着你能成功，但要是不成，也没关系，咱们反正有退路的是不是？你要是实在是不想要荒地，咱们大不了了，就去弄个小国家的国王当当。日后慢慢的将小国家，变成大国家。”
凭那十万大军，还有自家儿子的聪明才智，一个小国家的国王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她依稀记得，海外好像不少这样的国家呢。
就是无端起战事，有点儿不太好。实在不行，就让康熙帮帮忙，周边的邻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五阿哥笑着点点头，起身告退，又去乾清宫那边了。
康熙正在书房忙活，毕竟白得了这么多的金子，怎么用，他是要好好谋划一番的，不能和上次一样，那么许多的金子，就像是打水漂一样，几个水花就不见了。
听说五阿哥求见，康熙还有些惊讶：“怎么又回来了？”
宣了进来，他就笑道：“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吗？”
“不是有事情忘记说了，是有些事情，想和汗阿玛商量。”五阿哥笑着说道，端端正正的行礼，等康熙叫起了，才恭顺的坐在下首，一如既往的，他对康熙的表情和语气，还都是带着几分孺慕的。
康熙笑道：“你说说看。”
“汗阿玛之前总问我，这几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又总问我，西洋的那些国家是怎么样的。我之前也都只是挑了表面的说，现在，不知道汗阿玛有没有时间听我说更详细的东西。”
五阿哥带了几分认真：“这事儿，事关咱们大清的日后。”
康熙原本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那你说说看，朕这一辈子，是没什么机会到外面看看了，对外面的事情，也就只能是听你们说说了。”
五阿哥挑眉：“汗阿玛，你若是想，也是能自己去看看的。儿臣这辈子，都不会说谎话来蒙骗汗阿玛的。”
康熙点点头，没有说话，五阿哥就自顾自的说起来。说西洋那些国家的战争，说西洋那些国家的君主制度，说西洋百姓们过的日子，说科技发展，说商业发展，说黑人白人的争斗，说疾病的灾难。
康熙也不阻拦，一直到最后，五阿哥才说道：“看到这些，我心有所思，我这一辈子，要怎么过完才算是有意义呢？难不成就一辈子飘在海外，挖金矿，看别人的国家发展吗？我觉得，这样不行，所以我得回来，我想要一个能施展自己别的才能的地方。”
“汗阿玛，我这几天，已经打听清楚京城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了，从废太子，到八弟被责骂，从大哥被圈禁，到三哥被降爵，从四哥代替您上泰山，到十一弟掌兵出征。桩桩件件，我都清楚。”
康熙皱眉：“朕倒是没想到，老十一还是个包打听。”
“十一弟也是担心我，毕竟这京城贵人多，我这刚回来，若是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连累了自己倒是不要紧，万一连累了额娘弟弟，那岂不是罪过了？”
五阿哥照旧是笑眯眯的，康熙冷哼一声：“你这小人心思，有朕在，怎么可能会让认欺负了你额娘？”
“汗阿玛对额娘的一番情深，儿臣也很是羡慕了。”五阿哥笑道，康熙就有些不自在了：“你这孩子，出去几年，越发的胆子大了，竟是连你阿玛和额娘都能打趣。”
五阿哥忙赔罪：“是儿臣言行不当了，还请汗阿玛恕罪。”
康熙摆摆手，五阿哥就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些年京城的变化，我知道汗阿玛是明君，我知道汗阿玛的想法，我想，为汗阿玛分忧。”
这分忧说的就很委婉了，别说康熙是个聪明人了，大大的聪明人，这世上能比得上他的，几乎是没几个的。五阿哥铺垫这么多，他若是还不知道五阿哥什么意思，就有点儿枉做这么多年皇帝了。
他绷着脸不出声，小兔崽子，在外面几年就胆子肥了啊，连这样的话都敢当面说。
但康熙也并没有五阿哥想象中那样生气，他其他的儿子，也都想要皇位，可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做的，笼络朝臣，笼络民心，在他面前装鹌鹑。像是五阿哥这样直接明白的说，我想当皇帝，这还真是康熙头一次见，
于是，就很稀罕了。
他又明确的知道，老五刚从海外回来，身边是半点儿势力都没有的。就两个亲兄弟，老十一呢，手中那点儿兵权，有点儿远在天边的意思，二十一呢，年纪小不当事儿。
所以，老五要想当皇帝，唯一的支持，怕就是自己这个亲爹了。
这种感觉也很稀罕，头一次被这样年纪的儿子当靠山。
就好像民间的父子，当儿子的想要什么，都会直接找亲爹伸手。
他也知道这个儿子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所以哪怕五阿哥明确说想要皇位，康熙也不紧张也不担忧也不害怕——没他这个亲爹的支持，这儿子也就只能是嘴上说说罢了。
“我知道汗阿玛定然是不会信我的，我这些年在外面，除了挖矿还能做点儿什么呢？我会什么呢？”五阿哥见康熙并没有怒发冲冠，就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当然是不能松到底的，因为当皇上的嘛，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的要求。
反正也摸不清康熙是怎么想的，他远走多年，早就忘记怎么揣摩康熙的心思了。
索性，五阿哥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了。
康熙从头听到尾，不说好，也不说坏，倒是听的认真，然而等听完了，也不给五阿哥什么反应，只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额娘估计是还在等着你，你先回去让你额娘安安心。”
五阿哥有心想问问康熙是什么意思，然而，康熙却不给他这时间了：“朕还忙着，你且先回去。”
他只好闭嘴，跟着梁九功出门，然后去找婉婷。
婉婷陪伴康熙多年了，但她也不敢说自己能十成十的摸准康熙的意思，只能大致的猜一猜：“都放你回来吃饭了，应该是没有太生气吧？”
“或者是等着算后账？你汗阿玛这人，可是很小心眼的，很是记仇。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五阿哥哭笑不得：“额娘您就别吓唬儿臣了。”
婉婷也笑：“好好好，不吓唬你了，反正呢，这不是坏事儿，你汗阿玛可不是一个能忍的人，你都当面说了你想要皇位，他要是真生气，你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到宗人府了，或者顺天府？但你现在是在额娘这儿，说明你汗阿玛还是有将你的话听进去的。你啊，就先老实的等着，过段时间就能有结果了。”
顿了顿，婉婷补充道：“这段时间就先别出门了，免得你汗阿玛以为你是着急的连这么几天的时间都等不得了。”
五阿哥忙点头应了下来，这顿饭吃的有点儿没滋味，但却不会难以下咽，至少，肚子还是填饱了的。
五阿哥出宫之后，婉婷就让人关了宫门，她自己将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个来回，确认五阿哥的计划没什么错，确认自己的退路也好好的，这才叹口气，打算熄灯睡觉了。
然而刚动了动，就见陈嬷嬷进来了：“皇上来了，梁公公在外面叫的门。”
婉婷连忙起身：“那赶紧的开门啊，还等着做什么？”这皇宫，可是康熙的地盘，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还能拦着不成？
为表示看重，婉婷还特意到门口去迎接，咳，自打她成为宠妃，这都多少年了，她可是只在屋门口迎接过康熙的。这宫殿门口，可真是很上规格了。
不求康熙受宠若惊，只求他没觉得自己受冷落。嗯，换句话说，盼他没觉得自己是有五阿哥撑腰了就张狂了，他们母子，还是他康熙的宠妃和儿子，不是想争皇位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