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至于饭菜，不管是康熙还是她，都是有份例的，御膳房自然会看着上，也用不着她去操心。不过，皇上来这一趟，她倒是挺高兴的，不为别的，就为康熙的份例比她高比她好。

很多好吃的，她这边吃不起，也就只能蹭着康熙的份例了。

“娘娘用不用梳个头？”陈嬷嬷在一边提议，婉婷摆手：“不用不用，来回折腾的麻烦，眼下这样就挺好。我记得皇上是个喜好风雅的，咱们这儿不还有些我前些时候采集的初雪吗？拿来备好，用来煮茶。”

陈嬷嬷也不懂，忙按照婉婷的吩咐来了。

主仆两个想讨好康熙，然而等康熙过来，瞧着那装雪的坛子，就忍不住哈哈的笑道：“你可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光是听说这煮茶要用雪水，却不知道这雪，也是有讲究的吧？”

婉婷真不知道，她平日里功课紧张着呢，出身满人，自然该学满语。

长大要选秀，那从小的功课也都是礼仪规矩，针线女红，另外学些膳食搭配，药材搭配，识别布料珠宝，每天的功课都是满满当当，又要学骑射锻炼身体，免得早早死在宫里。另外她既打算好好养儿子，安四书五经什么的，多多少少也得看。每天十二个时辰，忙的恨不能分成二十四个时辰用，那些个附庸风雅的东西，她也就是听一耳朵，压根没学到精髓。

“妾还真不知道，不如皇上教教我？”她脸皮厚，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应该愧疚不好意思，脸上照旧笑盈盈的，就眼神略带了些不好意思和期盼：“这雪水，有什么讲究？”

“这泡茶的雪水啊，不能用新雪，至少得是在地下埋了一年的。因着雪花寒凉，所以新雪带冰冷之气，用新雪会对身体不好，埋一年待春暖花开，或者夏日炎热，用生气暖了寒气，才能用来泡茶。”

“另外呢，初冬的雪不可取，回春的雪不可取，最好便是腊月雪，又以梅上雪为最好……”

康熙讲的头头是道，婉婷点头如小鸡啄米。

大约是她那乖巧的姿态太可爱了，康熙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你倒是好学，若是想多学些，不如找些和茶有关的书来看？”

“看书是好的，但我想看些别的。”婉婷眨眨眼，心内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原本还发愁自己带进宫的几本书已经看完，没地方找新的呢，却没想到一转眼，康熙就送来了机会了。

“那你想看些什么？”康熙挑眉，婉婷正打算说些什么文集之类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换了：“想看些种花种菜的，我瞧着前殿那么大的空地，空着也是白白空着，倒不如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种点儿花花草草之类的。”

“宫中有专门种东西的太监，你若是想整治这些，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个太监过来。”康熙往后靠了一下，笑着说道：“倒是不用你亲自动手。”

“我闲着也是闲着。”婉婷笑眯眯的，掰着手指算：“其实我想看的书有好多呢，比如说，话本子什么的，在府里的时候，阿玛额娘是不许我看这些的，现下我既然是跟了皇上，那原先当女孩儿时候的那些个规矩，就不该用了，皇上说是不是？”

“倒是可以少看些，回头让教坊司给你送一些话本子进来。”教坊司是自打先皇那会儿就改了的，弃用了女~妓女戏子，全用了太监取代。教坊司但凡排戏，得先将话本子和戏本子送到御前，皇上觉得可行了，这才会发下去编排。

这些戏呢，多是些教化臣民的，内廷看过了，就会往宫外传。当然，所谓的教化臣民，也多是教化的汉民，或是美化当年满人入关的事儿，或是嘲讽前朝末期的黑暗。历朝历代新掌天下的皇室，多是用此手段。

婉婷往年也是跟着自家阿玛看过的。她对这些，自然是不感兴趣，可这康熙都允了，她若是推辞，倒是显得不知好歹了。顿了顿，她只好笑道：“这样不太好，宫中姐妹都没这个殊荣，我若是大着胆子要了话本子看，难免给人嚣张不守规矩的印象，皇上对我好，我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宣扬的人人皆知，也免得别人心里不舒服，皇上说是不是？”

康熙伸手捏她下巴：“谁心里不舒服？”

“瞧皇上说的，自然是那些心里爱重皇上的。若不是爱重皇上，谁会费这力气心思？”婉婷笑眯眯的说道，忙忙的转移了话题：“打发时间的东西，皇上随意让人给我找些不碍事儿的书本就成，不用大张旗鼓。皇上，不如您和妾说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