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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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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卿走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更新快,无防盗上------

急迫得出乎意料, 可又在意料之中。

昨日皇帝招赵世卿入宫商议的便是此事,一来老侯爷下落不明, 皇帝忧心, 二来他更忧惧的是穆王异动,不肯入京便是信号,他这位堂弟已经箭在弦上了。

朝廷眼下九边纷乱, 入冬后, 占季节优势北方元蒙及鞑靼一直蠢蠢欲动,滋扰不宁,大都督虞琮被困西北,眼下能用的也只有赵世卿了。

此事紧迫, 最好能赶在穆王造反前压制住,避免大规模□□, 不然在加上土司趁火打劫,那西南就彻底难控制了。

所以刻不容缓,赵世卿入宫的时候,皇帝早已让兵部做好调兵的准备, 只待他接诏书。

此行凶多吉少,倒不是因为敌方多强悍, 而是从京城到川蜀, 从朝堂道战场,一路都是给他铺下的陷阱。

甚至是高堂之上的天子,实则不也怀揣忌惮之心, 想要借此机会削昌平侯府的势吗?

可他别无选择,为了祖父,为了责任,他只能接旨南下。

他这一走,匆忙得全府上下都在埋怨,尤其是沈氏,她不仅埋怨儿子不辞而别,而埋怨皇帝,哪有大除夕地就让人走,多留一天把年过完都不行?她本就迷信,于是越发地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清早赵子颛也回来了,一入门听闻父亲出征,话都没说扭头便跑,急得沈氏赶紧派人去追,一时间府上都乱了套,唯一平静的倒是渊渟院。

容画坐在妆奁前,望着一对镂雕青鸾玉佩。这是赵世卿走前留下的。

前些日子他陪她去长清观时,看到游廊里画了一只羽翼青如晓天的鸟,极是美,只是挥翅翱翔的它显得有些落寞。

容画问起来,赵世卿便给她讲了这个故事。传说青鸾为爱情而生,一生遨游都在寻找它的另一半,不死不休。而且它歌声美妙绝伦,却只为爱人而歌。所以青鸾是只可怜的鸟,永远存在于孤独当中。

赵世卿如是说,但容画却不觉得,她喜欢这个寓意,更不觉得青鸾是孤独的。只要心怀彼此,就算天各一方又如何,情比金坚,有这份情意在,那就是最富足的。

容画站在那画下面看了许久,打算把它记住回去画下来,却不知赵世卿留了心,打了一对青鸾玉佩,两者相依,也算是成全了它们。

可这会儿,看着这对青鸾的圆满,容画丢了自己的。

那对青鸾下,压的不是别的,是一份未署名的和离书,和一张留给她的字条:我若不回,你便随他去吧。

容画望着那封信发呆。不管有没有感情在,都没人愿意妻子离自己而去,赵世卿能做出这些,她明白他是真的为自己好,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好,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来。不知道为何而怒,却怒得她胸口起起伏伏;不知道因何而火,却火得她想一把将那封信撕掉。

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做,一直默默坐在那,坐到怒火退了,心也凉了,她默默拿起了笔……

赵子颛从门房牵了匹马就朝南城门追去,若不是半路遇到了外祖家的马车,他怕是这会儿都出了城了。

柳荆山扯着外孙不许他跑,子颛却疯狂嚎啕,非去追父亲与他同往,共同南下。柳荆山年岁大了,哪扯得过这个军营里练过的少年,可又不舍得让下人动手,急得朝马车里喊:“夫人啊!你倒是说说这孩子啊,他听你的!”

“你撒开!”柳夫人挑着车帘看着,冷声道了句。

柳荆山急了,刚想让她别添油加火了,却闻她又道:“让他去,看他父亲留不留他。留他最好,昌平侯去了,赵世卿去了,你也跟去,你们爷三就齐了。去吧,都去吧,好好给朝廷卖命,千万别给你赵家留后。昌平侯府啊,我看也该绝了!”

这话说得好不毒啊,若不是了解这位柳夫人,知道她是在将自己的外孙,还道她和昌平侯府有何血海深仇。

不过说来也差不多,因为女儿的死,她到现在都不能原谅侯府,更不能原谅赵世卿。----更新快,无防盗上------若非赵子颛是女儿唯一的骨肉,她不得不顾忌着,她才不会管昌平侯府丝毫。别说老侯爷失踪,赵世卿南下,就哪天昌平侯府被夷为平地,她眼睛都不会为他们多眨一下。

果然,赵子颛听出来外祖母的意思了,软了下来,怏怏道:“我去给他道别还不行吗。”

“走都走了,非得搞得跟死别似的。你若还想让他回来,那就消停点。”柳夫人说着,看了眼夫君,命令似的道,“带他回府。”

“我的回家!”赵子颛退后喊了声。

柳夫人瞥着他。“柳府不是你家?”

“我得昌平侯府,祖母还等着我呢。”

“你外祖母和外祖父也等着你呢,走!”说罢,她甩下车帘,连个拒绝都不允许,遣下人押着赵子颛走了。

不过未出街口,她还是遣人去侯府通告了一声。

得知孙儿没回,沈氏大怒。儿子走了,孙儿也不让回,这年还让不让人过了!

沈氏吼了声“更衣”,披着裘衣便要出门去抢人,却一把被董嬷嬷拉了回来。

董嬷嬷道:“夫人啊,您可别去了,就让小少爷在那吧。”

沈氏瞪她。“你这叫什么话,他是我赵家子孙,除夕夜凭甚留在他们柳家!他把我昌平侯府放在眼里了吗!”

“奴婢知道奴婢懂,他们是不对,是欺负人,可您也得这么想,咱府里眼下乱着呢,不能再出岔子了。您还不知道小少爷那冲动的脾气,除了世子爷谁能压得住,您行吗?”

沈氏被噎,抿着嘴不敢应声。

董嬷嬷又道:“对么,除了世子爷,他最怕的就是柳夫人了。就让他在柳府踏实地待一段日子吧。”

“一段日子?”沈氏诧异重复。

董嬷嬷点头,低声道:“夫人,您可还记得世子爷走之前如何嘱咐的?老侯爷失踪蹊跷,世子爷走得突然,不正是应了他曾经那话,眼下怕是有人在针对侯府啊!”

可不是!沈氏想起儿子的话了,不仅如此,她也意料到赵世卿这么一走,侯府只剩下一个不顶事的二爷,这就如同没了主心骨,若是真出点什么事……

沈氏一个激灵,拉着董嬷嬷手道:“给柳府的礼提前送去,顺便告诉子颛不必急着回,让他一定听外祖父的话。”子颛得有一个人能庇护他的人。

董嬷嬷连忙应下,沈氏长叹了声。“哎,只盼着你我担心都是多余,杞人忧天吧……”

本想着老侯爷不回,这年也要过得像样,起码赵世卿成亲,添人进口,不是还多了个世子夫人。

谁料除夕赵世卿就走了,赵子颛也被接去了柳家,到头来冷冷清清,陪着沈氏过年的竟是自己这个新入门的儿媳。

得亏二房也来了,这才算有些人气。

三十晚上守岁,二夫人提议打叶子牌,大夫人心不在焉却也闲的无聊,应下了,要容画和二小姐惜颜一起。

容画不会,让董嬷嬷陪着,嬷嬷道自己还得安排下人准备明儿个祭祀的事,玩不了多久,于是看看大夫人,试探着问道:“不若让林姨娘来?”

若是换了往日,沈氏肯定不会乱了规矩,让一个姨娘凑上来。不过想想今日这冷清的景象,于是看了二夫人一眼。见二夫人没意见地点了点头,便把林氏招来了。

林氏还不到四十,可瞧着却比两位夫人还要沧桑,本就不大出众的脸,素面朝天,比下人还像下人。

她规规矩矩坐下,话不多说,身子和头动都不动,唯是打牌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地朝四周瞟。

几个玩牌的没注意,容画留心了,她应该是在找自己的儿子,赵世隽。

赵世隽自小便养在沈氏身边,林氏虽为生母,见一次都难,所以只要有机会来前院,她定会下意识去找自己的儿子。

容画嫁进侯府,加在一起也就见过林氏三次,而且每次都是来东院时碰见沈氏对她训话,匆匆打了个照面而已。

听说林氏老实得有些木讷,规矩本分。可再本分,想到沈氏那骄纵的性子和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气,林氏这日子估计也好过不到哪,不然见儿子都会这么难?想想也是可怜。

“三少爷呢?”容画突然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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