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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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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晌从书房出来, 容画眼皮就一直在跳, 心神不宁。----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她知道,这到底还是和兄长的案子有关……

赵世卿走后, 她把那份文书都看了, 不仅如此,还有关于容伯瑀调查江西贪墨案的卷宗。惶恐之下,虽她看得不算细致, 但大体也读了个囫囵。

不管是江西梁忱的贪墨案, 还是辽东常弼之的徇私舞弊,起最终矛头指向的都是一个人,当朝首辅巢巩。

赵世卿同巢巩,一个手握统兵权, 一个腰别调兵权;一个武职,一个文官,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协作的。一来皇帝不许,二来他们政见不合。

朝廷中的相互倾轧,容画懂,赵世卿针对巢巩, 她也理解,但她不能接受的是, 整件事竟是由兄长所调查的案子为引子牵头的。

眼下的容伯瑀正如战场的先锋, 冲在最前,而最容易受伤的也是他……

巢巩是个什么样的人,容画多少还是知道的。当初容伯瑀春闱一举中了会元, 巢巩曾有意笼络过。如此机会可是难得,若是能在考前归于首辅门下,那么殿试点状元非此人莫属。可容伯瑀这个人,向来是耿直坦荡,再加之不喜巢巩为人做派,故而推辞。

巢巩这个人,对喜欢的人一味袒护,好得不得了,可一旦得罪他,那他便往狠里整。结果殿试后,本是状元的命,最后落得三甲第十七。

榜单一下来,梁氏险些没气晕过去。倒是容伯瑀豁达,朗笑道:“未落孙山,我之幸也!”

也正是这一句,让经过的翰林院大学士叶元懋听闻,得知此人便是殿试上那个才华出众会元,于是走了心,将他收到自己门下。

其实巢巩可不是想让容伯瑀榜上无名,奈何他锋芒灼目,做得太过怕惹是非罢了。

眼下,兄长首当其冲去抨击他,只怕他此次没那么容易放过兄长……

容画在太清观向水官求了个解厄运的护身符便带着青溪离开了,转到道观对面茶楼稍作歇息。

茶楼三层,店面在京城不算突出,却也是这条街最大了。今日是下元节,来拜水神的人不少,大堂里几桌都快满了,跑堂带着容画去了二楼雅间。

说是雅间,实则也是按一层大厅的格局用悬屏隔开的几个空间,每个雅间中三两张桌子,几乎也快满了。

跑堂也算有心,带她进了间都是女客的房里,他一边招呼着容画稍后,一边向那边的几位夫人小姐抱歉解释。可几位夫人还是不大乐意。

“不是说这雅间我们包了吗?还让人进来,你们还真是赚钱没够啊!”一嗓音尖锐的贵妇不悦道。

跑堂积笑。“明白明白,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道观旁就咱这一家茶楼,总不好让人家夫人去小茶馆不是。您几位都是贵人,瞧着那位也是,没准您都是相识的,便是不眼熟,这也是场缘分,不亏啊。”

“哟,你这小厮,可倒是会说话。”另个姑娘笑了,嗓音动听得像只百灵鸟。“敢情我们若是不叫她进来,倒是亏了呢!”

“不过想赚钱罢了,还这么多废话!”又一姑娘哼道。

“算了算了,又不同咱坐在一起,何必耽误人家做生意!”一妇人温雅道,“你忙你的吧!”

“得嘞!谢您几位,我给您满茶!”说着,让小二带容画入座,跑堂去给几位斟茶,顺便拉上了两桌之间的珠帘。

侍卫在楼下等候,容画只带了青溪和一个名唤曲莲的小丫鬟。

见容画入座,两个小姑娘忍不住探头瞥了眼。隔着珠帘瞧不清她微低的面容,倒是那身形婀娜窈窕,映着如雪肌肤,想必姿色不会差。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笑了,那声音温雅的妇人喝了声打断二人,也顺着珠帘看去,确实眼生,便自顾喝起茶来,叹道:

“婉儿,你太不像话了,方才在太清观话说得那么难听,多让祁三少下不来台!”

“我说他木讷有错吗?好歹也是头次见面,赏花游湖听曲参加个诗会什么的,哪个不成,他偏拣了这日子来道观?这是相亲吗?他是故意的吗?”

“哈哈哈,他这是见江大人最近颇有不顺,带你来祈福了!”那声如百灵的小姑娘笑得好不开心。“好实诚的人啊!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带你到哪都无所谓,若是长得俊,就是带你去赌场你也觉得他帅得非同凡响,只可惜啊,这位祁少爷那长相,啧啧,真是一言难尽……”

“似伊,你也跟着胡闹!”那妇人呵斥。“婉儿,祁少爷可是大理寺少卿的三公子,前年的探花,现在正在翰林院任编纂,给三皇子讲学,往后定是前途无量。而且他品行端正,不会花言巧语,往后对你错不了的,听舅母的话。”

“舅母,嫁人也得嫁可心的不是……”江婉嘟囔了句。

“可心?”那妇人无奈道,“哪个算可心?是那个风流成性的小萧将军,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昌平侯世子爷啊!”

出于礼貌,对面人的谈话容画没大走心,可昌平侯这三个字,却惹了她注意。她喝茶的手顿住,随即淡然放下茶杯,遣青溪添茶。

虽只是稍顿,还是被那妇人余光掠到。她静默,倒是那声音尖锐的少妇起了话头。

“小萧将军如何?我瞧着就和婉儿挺配的。”

“表嫂,你以前还说婉儿姐和昌平侯世子爷配呢!”柳似伊笑道。

“以前是觉得配,但现在不然了。----更新快,无防盗上------”那少妇哼道,“就他那眼光,也就配娶个小门户的姑娘,啧啧,还是从堂弟手里抢来的!这人啊,还真是看不得表面,瞧着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像个神似的,还道他没有七情六欲呢,然发起情来,好家伙,竟连人伦都不顾了!”

“千禾,不许胡说!什么不顾人伦,那姑娘本来也没正式定亲,人家娶得名正言顺。你这张嘴啊,可少给江荣惹祸吧!”

“我给他惹祸?我嫁他都是他几世修来的!”说着,姚千禾拍了拍江婉的手,“小姑你别介意,不是我说你哥,你哥吃喝嫖赌玩样样全,我如何嫁江家的你不是不清楚。”

“我清楚……”江婉怏怏道,“我母亲若是在,我哥也不会这样,我也不会十七了还要舅母给我说亲……”

“哎,舅母也是为你好,你就不要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人了。那小萧将军,不行……”

“我怎就不行了?”

几人正说着,忽闻一声爽朗的声音传入,如山间清泉淙淙好听。

大伙抬头,竟是萧嵩——

萧嵩俊容明亮,勾着一抹邪笑入门,直奔那一桌人去了。然走到珠帘那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倩影乍然愣了下,接着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

一见是她,江婉羞得脸都红了,而旁边的姚千禾低头抿笑,悄悄地侧了侧身子。

大伙没瞧出来,萧嵩这知情识趣的还不懂?于是袍裾一撩,洒然坐在了她身边。

“柳二夫人,我怎就不行了?”萧嵩还没忘了那句,弯着桃花眼问道。

听到柳二夫人,容画猛地想起来了,这位温雅的妇人正是柳氏的二婶,柳荆山二弟柳荆渊的夫人,而那位柳似伊便是她女儿。

萧嵩这话问得柳二夫人好不尴尬,看看一旁羞得头都不敢抬的江婉,她岔开话道:

“小萧将军,您怎来了?”

“我路过啊,刚走到楼下就觉得耳根热,料是这楼上有人在说我,我便上来了,果不其然,原来是您几位啊。”

说着,她头歪向姚千禾,笑问,“江少夫人,您夫君最近可好?好些日子瞧不见他了,他可是还欠我两局的赌注呢!”

江荣是赌场常客,而京城大半赌场都是萧嵩开的,江荣输了钱不敢朝家里要,便向萧嵩借,没少了巴结他,二人就是这么熟的。

能识得萧嵩不为一件欢心事,可这会儿提到自家那不争气的夫君,姚千禾还是堵了口气,皱眉道:“我,我替他还……”

“哟,这可是您说的!”萧嵩笑得更欢了,然眼神却不住地朝珠帘那边瞟。

姚千禾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窘红着脸道。“我说的是还钱!”

“我说的也是啊。”萧嵩峻峭的眉梢一挑,邪魅撩人,“不然你想还什么?人吗?”说着,他朝姚千禾贴得更近了。

柳二夫人实在瞧不下去了,可又哪里敢得罪得起这位活阎王,更怕身旁的女儿被他盯上。

而萧嵩还真没多瞧她,目光落在一侧的江婉身上,笑道:“江大小姐这是来相亲了?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嫁昌平侯世子爷吗?哦,对了,人家娶亲了,娶了个貌美如花仙姿玉色的倾城佳人……”

“什么仙姿玉色,不过是个狐媚罢了!”一侧姚千禾不屑哼了句。

萧嵩笑了。“您见过?”

“没见过,可想来也是,明明有了未婚夫还勾搭男人,这不是狐媚子是什么!所以说昌平侯世子爷也是个没心智的,就这么上了人家的套。小姑娘是个狠角色啊,使了点手段便飞上枝头变凤凰,熟不知啊……”

“千禾!”柳二夫人喝了声。

萧嵩却看着姚千禾笑道,“继续,熟不知什么?”

“熟不知啊,人家可看得起她没有,山鸡到底是山鸡,披了凤毛一样上不了台面!”

“有道理,然后呢?”萧嵩挑眉道。

姚千禾看看柳二夫人,哼声。“前世子夫人,柳家表姐,如何的端庄温婉,世子爷不过也是恭敬地待她,也未曾瞧世子爷如何多一分心,如今的新夫人岂比得上表姐?想来世子爷娶她也就是当个摆设,定不知眼下有多悔呢!”

“后悔?不会吧。”

萧嵩问得煞有介事,姚千禾来劲儿了。“怎不会,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为了她,他顶了多大压力,受了多少人指指点点,他真的一点不介意?鬼才信呢!往昔站在云端,一朝摔得抬不起头来,还不都是因为她!”

“再说了,世子爷什么人,心系家国,其是儿女情长的?眼下也不过是被她魅惑,一时蒙了心而已,待他新鲜劲儿过了,哼哼,她岂还如得了他眼,有的她好瞧的!”

“你——”隔着珠帘,青溪忍不住了,刚唤了个“你”便一把被容画扯住了。

对面人隐约也听到了,目光都朝那边扫去,却见对面年轻妇人淡定如常,雅然地道了声:“去结账吧。”随即袅娜起身。

“世子夫人,您就这么走了?”

萧嵩望着容画,撩着尾音,佻薄的笑道。

这话一出,桌上四人愣住。柳二夫人反应出什么,问道:“世子夫人?哪位夫人?”

“呵,您这聊了半天了,敢情不知道对面坐的就是昌平侯的世子夫人啊!”

萧嵩唯恐不够尴尬地扬声道了句,瞧着他那慵然自得的模样,柳二夫人真恨不能咬他一口,就知道这活阎王出现,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瞧着四人连都绿了,萧嵩哼笑一声,挑过珠帘便要坐在容画身边,却被青溪一步横在中间,萧嵩看看一脸煞气的小丫鬟,笑笑,坐在了对面。

“夫人,您就这么走了?不请我喝杯茶?”

容画没理他,依旧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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