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2）

自从脑海中冒出徐大夫的那句话后, 顾璋就忍不住的回想宁徐二人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徐大夫说：“有些人的富贵是命中注定的, 该来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会拥有滔天富贵……”

宁先生说：“这种被上天选中的人, 身上承担的压力和责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徐大夫说“以前有那一夜醒来就变成另一人的，言说自家在几百里之外，还会说那地段的方言……”

宁先生说：“那也就是在村里, 大家没放火烧人, 换成富贵之家试试，转明儿就能找大师收拾你……要是我变成另一人，我一口咬着是失忆，谁还能把我脑子挖开看……”

徐大夫说：“你可别想了, 就你这样的，没这富贵命！再说对谁都说是失忆，那不是傻子么？这种事最重要的人知道就算了, 而且还得琢磨着怎么演……”

宁先生说：“那倒是，有些人失忆只是忘了事，有些人失忆是全忘了, 连银钱都不识，就如同那刚出生的小儿一般, 什么都得重新接受……”

越想这些话, 顾璋就觉得两人当时是在指点自己, 心就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进宫……”

顾璋的舌头还不太听使唤，太医说是因为中毒过深, 现在毒素还未清理干净, 所以导致于他说话含糊不清。

这样极大程度的帮他遮掩了很多。

还好太子是中毒, 要是其他病——

这个念头一出，顾璋就不敢再想下去，想得深了他怕自己怀疑太子中毒这事。

要知道，为了彻查这事，前朝已经贬了不少人，甚至还流放了几个官员，但是至今为止都找不出下毒之人。

太子殿下刚能下床走路就进宫面圣，这种孝心实在难得！以前那些父子不合的谣言好像不攻自破。

皇宫远比顾璋想得要近，入宫后换乘轿的路上，他迅速在脑中回顾了一遍说法，虽然不知是否能蒙混过关，但是越拖越容易有问题。

“孩儿……见……过父皇。”

顾璋由宫人搀扶着进门，每说几个字就已经气喘吁吁，他准备抬手弯腰行礼，却被皇帝喊住了：“免礼，过来坐。”

又有人扶着他去皇帝身旁坐下，支起靠枕。

顾璋抬眼看那身穿玄色镶金深衣的男人，只见他面容温厚可亲，远远不像想象中可怖。

只是他脸色略有些苍白，似乎身子骨也不大好。

“病未好怎就来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皇帝摸了摸他的手，又摸了摸脸：“倒是不发冷了，可见毒素确实清了不少。”

这种亲近的行为让顾璋脑子里嗡嗡叫，他不知道这情况该如何应对了，宁先生不是说皇家亲情淡薄么。

那话宁蒗倒是说过，但是他当时也没想到这皇帝和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和外面传言的也不一样。

“父皇……我有要事……与你说……可否、屏退……”

顾璋听自己说话都觉得累，倒是皇帝沉吟一会儿，挥手让侍奉的宫人退出。

大太监夏玉没动，站在下首，顾璋就一直看着他。

“无须顾忌，你只直说，可是知晓谁是对你下毒的人了？”

那夏玉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要睡着一样。

“父皇……我……我……我以前的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顾璋说这话时满脸不知所措：“醒来……脑里一片空白……一堆人叫我殿下……我吓坏了……后来才知道、殿下是皇上的儿子……”

顾璋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但是看皇帝眼睛瞪大，满脸难以置信就知道他应当是听懂了……

夏玉也被吓到了，连君前之仪都忘了，倒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顾璋。

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璋听见皇上道：“这事你都与谁说了？”

“我还、没说，”顾璋摇头，“起初、说不了、话，后来、觉得、不能说……”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顾璋听这话就满眼茫然，目光放空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可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人，还是连学的东西都忘了？”皇上又问。

“都、都忘了……”

皇上许久没有说话，顾璋捏着自己的指尖，用徐大夫搭脉的方式数了数，至少有半柱香的时间。

“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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