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15）（2/2）
报恩？报什么恩？谁的恩？哪来的恩？
报恩又跟左雅凡有什么西瓜关系？
这一下子就让左杭抓到了尾巴。
说起来挺狗血的，无非就是被救了的事情，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连老爷子都要想一阵。被救的人是稍微年轻一点的老爷子和老太太，那个时候赵念之都还没有出生，但是左杭已经快五岁了。是左老爷子在小镇上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小饭馆里的那道菜有他忌口的东西，老年旅行团嘛，吃饭的时候也都乱糟糟的，每桌的饭菜都一样。都是出来玩儿的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结果就过敏了，过敏反应非常剧烈，一下子人就不行了。正好那对夫妻里有一个是医生，挺着大肚子一直在旁边进行急救，需要的力气和体力都非常大，一个孕妇本来就是身体状况最不好的时候，但就是这样还是让老爷子等到了急救车来。
那时候左家想要感谢一下，结果救人的夫妻两个觉得就是个举手之劳，没有什么一定要说救命之类的，还挺不好意思的样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说要认个干亲之类的，说以后要经常走动。
后来夫妻两个调动工作去了别的省市，走的时候还特意和左家打了招呼，本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两家的关系也就是这种像朋友一样的亲近了，但结果一家三口出了车祸，唯一活下来的也就只有孩子了。等左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孩子被送到孤儿院又送回了原省，一个省下面那么多市县，找一个孩子其实还是挺难的，再加上那时候管理还有些混乱，好多地方的档案都不全，在这种情况下找就更难了。
再后来就是左雅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左雅凡不叫左雅凡，她一开始也姓赵，叫的是赵雅念。把左雅凡的档案调出来做了对比，再去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些家里的事情，左雅凡自然就被认成了那对夫妻的女儿。
只能说是挺阴差阳错的。
“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当初雅凡到我家的时候看上去非常乖巧，小小的，大家都叫她名字最后那个字的叠字，后来在老宅吃饭的时候，我小姑突然说了一句既然女儿找回来了要不要改名字的话，本来大家都没想到这一茬，但雅凡自己开口说要改，然后还让所有人都叫她新的名字。后来所有人就都叫她雅凡了。”左杭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他现在说这些话都觉得有些可笑，“这都什么事儿啊，她既然知道什么‘左家走丢的孩子’都是假的，她怎么能这么……上赶着改名？”
严行书挺理解左杭会说这种话的，毕竟以左杭的家教和从小以来的三观都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的。不过说实话这种事也挺常见的，“能昧着良心顶替别人的人，你怎么还能期待她会要自己原来的名字？说不定就连那个赵姓名都是假的。”
左杭沉默了。
“所以呢，你是告诉你爷爷还是告诉你爸妈这件事了？”
严行书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去有些失真的感觉，左杭竟然意外的从话语里听出来了“安慰”。
“我怎么说都会把念……赵念之扯进来吧，我总不能空口无凭的说左雅凡冒名顶替？哪儿去给他们变出一个真的来？”
“我也不能去雇一个啊！”左杭有些绝望的感觉。
“……雇一个也不是不可以。”严行书低笑了一声，想起来自己之前无聊的时候看的那个电视剧，“就是你要预防一下那个雇来的妹妹也要跟你结婚的事情。”
这种分明是在调侃的话让左杭气了一下：“滚蛋！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你开玩笑。”
他现在觉得刚刚那个“安慰”一定是他的感觉出错了，电话对面那个混蛋从来都没有这种东西！以后肯定也不会有！
挺想绝交的，怎么办，在线等。
严行书稍稍动了动，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总跟着他，他回头冲自动玻璃门里面的赵念之笑了笑，后者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吃的，严行书做了个“你先吃”的手势，然后才对着电话开口：“先从你爸你妈那边下手吧，把我推出去背个锅。”
“什么锅？”
“就说左雅凡不光亲口说了没有血缘关系的话，还亲口说了他们找错人了。”严行书微垂下眼，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这边怂恿左杭说谎有什么不对，“只要不牵扯到小赵就行，其他你怎么编瞎话我都配合你。”
左杭心动了。
“真的能给你扣一口锅啊？”
“嗯，可以。”严行书卷了卷唇角，声音听上去还算是诚恳。
左杭等了两秒，果然等到了严行书后面的那句话。
“不过要是没有能跟预定的一样绕过小赵的话，我就把锅放下来让你表演铁锅炖自己。”
左杭：“……”现在他是该笑吗？
“现在是这样，我爸我妈那边呢，已经找了好几次机会跟左雅凡谈了，但没有什么结果。反倒是他们两个被气到了，左雅凡现在根本就跟她讲不清楚，说要断绝关系或者断掉经济之类的完全没有用，我爷爷真的是完全站在她那边。”左杭说着说着就哀嚎了一声，“要不我下午提前下班过去，跟赵念之谈一谈，看看有没有可能让她……说点什么？”
严行书直接给回绝了：“说点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她什么都不记得。还不如就按我说的办，要不你就保证能让你家里的人知道赵念之后不来打扰她，不然就一个字都别提她。”
可能是严行书因为正对着门，所以被赵念之看出来了口型，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赵念之完全能分辨出来自己的名字。坐在里面等严行书打完电话进来吃饭的小姑娘走过来了，冲着严行书指了指他手上的手机。
——在说我？
严行书点了一下头。
赵念之的幸福值临时掉了两点，她微蹙着眉又做了个口型，叫严行书进来把免提打开。严行书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毕竟他们说的确实和她本人有关，赵念之要求听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妥。
结果免提刚打开，那边就传来了左杭唉声叹气的声音。
“要不就按你说的做吧。”左杭听上去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嗯？”严行书不明白他准备按说的哪个做，他们刚刚说了那么多。
左杭说：“雇个人做妹妹，拆穿了演完了就结束雇佣关系，这样其实也可以。”顿了顿又说，“至于什么会不会又喜欢上我，先签好合同再说！”
严行书：“……”
听我解释，这个想法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赵念之：“……”
赵念之脸上写着几个大字。
——你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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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你神经病啊！！！！！！
严总：你神经病啊。
左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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