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好…好吧，不过我没喝过酒，我只能陪你喝一点儿。”我拿手指比了个一厘米的长度。

钱白驹一把抓住我手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她看到了那个一厘米没有。

我们在一个小卖店里买到了两罐啤酒，像藏□□一样藏进背包里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平桥上。今天第三次来到平桥，比我以前一年都来的频繁，好在这里风景好，几乎没有人。平桥大约两米宽，离水面不足一米高，往左拐是河岸，往右是一条老街，住着全是老爷爷老奶奶，几乎不走这边。

我们悬着脚坐在桥边拿出啤酒，深红色的铝罐，容量居然有500ml，上面写的什么黑啤酒，酒精浓度5%vol，但愿我不会喝醉。我看了一眼钱白驹，她已经打开易拉罐开始喝了，大概是喝过酒的，我醉了她应该能给我扶回去。

舔舔，有点儿刺舌头，没尝出什么味道，小喝了一口，唔～有点儿像放久了的自制醪糟，有点儿呛，又有点甜，酒就这个味儿？

钱白驹拿罐子磕一下我罐子，仰头灌一大口酒，惬意得“哞啊”一声，才靠在我肩上，看着从脚下流过的河水，低声说：“小竹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是被人排挤，才不喜欢和人接触的。后来才发现，哪儿轮得到别人排挤，你自己就孤立于世了，你是享受孤独的那种人。而我不行，只要别人不和我好，我就会下意识的审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要怎么改。”

也许是酒精起了麻痹作用，也许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钱白驹靠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一重，心里却不排斥。我拿起罐子轻磕了一下她的，小酌一口，打趣道：“曾子日三省其身，你再多自省几次，说不定也能变成钱子。”

她抬起罐子敲了一下我的头，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现在就打趣我吧，等你醉了我就把你推河里，你就能来一次环球旅行了，醒来一看，咦，我怎么到美国了？”

河水哗啦哗啦的冲击着河岸和河底的鹅卵石，墨绿色的水草从石缝中生长出来，随着波浪舒展着身姿。河道在山前转了个弯，将学校围了起来，水汽已经吞没了大半座山，就像一块墨绿色渐变染的白纱。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就这样靠坐在一起，聊着天，看着景。整个世界变得好大，没看过的景，没听过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以前的我都在干什么呢？在忙着学习，忙着猜测他们什么时候分开，忙着盘算选择谁，还忙着批判自己的想法，抱怨自己的无能。太忙了！忙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诶，我看得出来高三那个李万方对你有意思，你怎么选？”

“嗯？选什么？”

她飞快撤回脑袋，和我对立：“选李万方还是选你偷看的那个男生呀，打篮球那个，被人盯着笑还会害羞的那个。”

晕，今天郑墨染出场率也这么高，你和李万方约好了的吧！“哪有我选的份，李万方马上就毕业了，忙得要死要活的。郑墨染更不用说，他都还不认识我呢。”

钱白驹再次把头靠过来，嗓音低沉，深呼吸好几次才说：“我也决定不喜欢周盖了。他也要毕业了。”

他要毕业了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好，年纪轻轻谈什么恋爱呀？清华北大考得上了吗？”

她拿罐子惩戒的拍我手背，教育我说：“有喜欢的人就谈了呀，不然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会后悔吗？

会吧，就这样擦肩而过会后悔，勉强同行也会后悔。怎么样都会后悔的。

我收回被当成萝卜敲的手，揉了揉，这几下给敲的真用力。

钱白驹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易拉罐捏扁扔进河里，叮哐当哐的流走。拉过我的手轻轻呵气，呵两下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将酒递给她，她拿过去灌了半罐才停下，横抹掉嘴角的残酒，用力拍打两下我的肩膀：“你个不老实的，看起来多本分的人呀，啊！我都喝完了你这罐还剩大半。嗝～和周盖一样，看起来那么斯文稳重，其实就是个老封建，老古董，我是看不惯他了，我不喜欢他了。”

我拿过她的酒捏在手里，抓住她乱舞的手，放进她衣兜里。她手冰凉冰凉的，和我不一样，我喝了几口酒就发热，现在感觉暖烘烘的，再喝一口就会冒汗了。

我想起来她说这个时候要顺着骂，但实在不知道要骂什么，只好重复她的话：“好，他是老封建，老古董，你不要喜欢他了。”

“嗯，我不喜欢他了，他就娶个和他一样的老古董。”她乖巧的点头答应着。

看她的架势还以为很能喝呢，没想到一罐就倒了。我将剩余的酒倒进河里，扶着她往街上走，我不敢让老师看到她醉酒。好在她醉得不重，但走路已经有点儿飘了，我要扶着她，还要拉着她别乱走，本来就发热，等找到一个奶茶店扔下她时，额头已经冒汗了。给她要了杯热牛奶，自己要了杯奶茶，坐在店里等她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