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云涌(2/2)
伊洛虽贵为人皇,但因为身体的原因,基本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座阴沉,令人感到不适的宫殿内度过。
阿若德走在曲折的走廊上,两片的侍从纷纷冲他弯腰行礼。
即便阿若德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正常些,但军装下的伤口还是让他的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
侍从们看在眼中,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阿若德伸出如同蛇信子般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微微失去血色的嘴唇,眼眸中尽是狠戾与阴霾,犹如黑云密布的天空,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
这个小陛下到底在掩饰什么呢?
不管怎样,这个圣教……他要定了。
是时候玩点有趣的了!
男人阴沉着的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眉眼间多了些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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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十三主动断了和你们的联络?”
男人一头绿色的发丝用着祥云般的头饰束于脑后,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胸前。男人精致如玉琢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薄唇轻轻的搭在一起,犹如天然的翡翠般的眼眸平静似水。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颤,那种恐惧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他们天生就是王者,是站在一切顶端,睥睨着天下的王者。
“……是。”
侍从垂下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王,琐碎的声音好像从喉咙中硬生生的逼出来的一样。
戴尔微微垂眸,在眼睑出投下一片阴影,他淡淡的说道:“下去吧,不必管他。”
许是戴尔的话实在是让侍从有些诧异,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待在原地愣神,他连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若是以往有这种“擅自”的虫子,基本都会被虫王下命令击杀,虫族从来都不会需要有着异心的族人。
但这次,虫王却只是让他离开,却没有让他去把那只“十三”杀死。
侍从紧锁眉头,低着头走在如同迷宫般的石洞内。
照理说,十三经过那样的训练,是不可能会拥有自己的想法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斩断了与虫族的所以联系……
侍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他摇了摇。
“……”
算了,不想了,既然虫王什么都没说,那他这只小虫子瞎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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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沉闷,压抑,到处都是死气沉沉。
每个曾经到过喀什星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头上的一片天空很蓝也很空荡,没有云彩,没有太阳,什么都没有,无论时间怎样的流淌,这里从来没有黑夜。
空气被巨热的温度扭曲了,这里的一分一毫都炽热无比,好似一个巨大的熔炉,要将着天与地都给融化了一般。
风含着热浪轻吻过同样温度的岩壁,宛如热恋的爱人依依不舍。
一身素衣的青年站在炙热的风中,还算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薄薄的嘴唇没有任何的血色,就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绿色的血液从青年的指尖滴落在炽热的地上,发出“呲呲”令人牙酸的声音,冒着白色的蒸汽消失不见。
十三毫无装饰的素衣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口,他的自愈能力不算好,也没有对那些伤口做过处理,就任由他们这样流着血,十三亦不怎么在乎。
最深的那处刀口贴近心脏的位置,差一点,他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这次的目标是他的族人,虽说有些棘手,但不应该会使十三伤这么重。偏偏十三在最关键的时候,微微失神。
因为在他的目标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其实一直都不敢想却又十分向往的东西——自由。
十三只是执行任务,除此之外的任何事他都不在乎,他也没有在乎的必要。但这次,他知道那个死在他刀下的他的族人是为何会失去性命。
因为他的逃离,也可以说是背叛,他背叛了虫族,他妄想去追求所有虫族一生都不能拥有的东西,他想为自己活着,而不是对那个高高在上的虫王言听计从,或者是死在那个历史上都不会留下任何印记的战场上。
或许,这样的愿望对大多数的人类都算不了什么,但却让那只虫子为此付出了生命,可惜就连他的生命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就是这种虫子的想法,让十三心中有了感触,当他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去复命,而是来到这炙热要命的星球上。
那天他远远的看到了少女,他虽然没有听到少女说什么,但看嘴型,少女捧着那束花,说着喜欢。
想到这里,十三如同被世间抛弃的死水一样的眼眸,有了一丝丝的变化,就像是千年寒冰的湖面裂开了细缝。
青年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石壁上,炽热的风像是粗糙的老人的手粗鲁的摩擦过青年苍白的脸颊。
隔着热浪,十三看到对面滚烫的石壁生长着一种和花极为相似的生物,他如同花瓣的身体,红的妖冶,迎着风,挥动着他的躯干,身体的末端深深的扎进坚硬的石壁内。
他不是任何一种的植物,因为除了圣教,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植物这种生命存在。他名为哩髀,是一种饮血吞肉的异兽,他的躯体如同妖娆的花一样,灿烂夺目。
十三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和花一样的哩髀,他想送给苏梓,他想……想离少女再近一点,他想让他微不足道的这条命拥有些什么。
他生来便不曾拥有过什么,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伙伴,若那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了,也一定不会有人为他伤心,那个少女也不会记住他吧……
他想要留下些曾经活着的印记,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欲”,一旦越过了界线,他也只有死了。
活着,死去……
有区别吗?
这么一想,那些明知是死,却还是想要逃离虫族的那些他的族人也不是那么的不可理解了,若是生和死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不舍弃一切去拥有片刻的“自己”。
站在陡峭的石崖上的青年勾起了嘴角,明明是笑的表情,青年却是那么的僵硬,显的一点笑意都没有,像是动了动嘴角。
但,十三笑了,从未做过这样的表情的他,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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