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姜稳今夜小憩至天明，充当灯火的萤火虫早已飞走，他只得在昏暗的黎明中摸黑。

在屋里摸索的时候险些被自己的头发绊着，姜稳突然想到若是有火在，光明便会永存。

姜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想到那个小神，自己不是不想和他亲近么？

姜稳不耐烦地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

忽然，姜稳觉得头皮一麻，竟是有几根长发掉落，毫无生机地软软的搭在地上。

姜稳沉默半晌，才自言自语念叨“：哪个小孩又偷摘我的叶子？”

不，应该也没有谁会这么大胆吧？

姜稳疑惑地走出房门，在昏暗的光线里，隐隐约约看见院里的那棵大树下有个人影，正忙碌地对姜稳的“头发”上下其手。

真有小贼偷叶？

姜稳皱了皱眉，但细细想来自己的叶子并非草药，也没什么实际用处，偷了能做什么呢？

姜稳又往前走了几步，许是那人摘叶摘得专注，连姜稳刻意放重的脚步声都没能察觉到。

于是等到姜稳站在那青衣男子身后，轻咳一声时，那人实打实地被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叶子掉了一地，缩了缩脑袋，停顿数秒才转身，却是心虚地垂着眼。

还能是谁，分明是穿着绿衣服装草木仙的小火苗。

没什么比偷鸡摸狗被抓个现行更尴尬的了。

姜稳顶着一头乱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似冷若冰霜，只有且慢看得见他微微挑起的眉，似乎是有点惊讶这位胆大包天的小贼是且慢。

且慢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脚不动声色地踢开地上的叶子，默默往身后藏。

姜稳看起来好像没发现且慢的小动作，仍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乱糟糟的发丝居然趁德这位大仙莫名有些可爱。

且慢偷偷松一口气，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和前几天装乖的笑容别无二致。

姜稳垂眸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摸清楚且慢装乖的套路了。

且慢：试图用可爱掩盖事实。

姜稳的心中缓缓浮出一个“哼”字，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好像还挺吃这一套。

且慢胆子大了些，开口准备一如既往地跟姜稳道早安。

谁料姜稳就等着这一刻呢，待且慢说出“大人早——”

姜稳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不早，我都看到了。”

且慢一愣，没刹住，呆呆地说出剩下的话：“啊……”

且慢很快反应过来，耳边“轰”的一声，脸颊发烫，除了被戳穿的尴尬，更多的是被姜稳的有意捉弄弄得羞愧难当，心里隐隐想着，大人真狠啊。

这可不，不直接揭露，等到且慢为自己的反应洋洋自得的时候再来一记重击，彻底磨灭了小朋友的自尊心。

且慢瞬间萎了，怂怂的又把树叶捡起来，捧在手心里向姜稳的方向送去。

姜稳没料到且慢会是这种反应，怔愣一瞬，忽觉自己方才似乎欺负了个小孩——多大的神了还和小朋友玩闹，像什么话。这般想着，姜稳的表情也缓和不少，看着且慢那怕挨骂的表情，连语调都多了几分无奈：“……还给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把它们接回去。”

只是姜稳没有细想，几千年前那个躺在地无所畏惧地等待大仙们制裁的火神，半月前擅自闯进众神之宴的无所庇护的小辈，却会在区区一个姜稳面前害怕。

姜稳没有想过且慢在怕什么，只当且慢只是尊敬自己，或者受压于大仙之威不敢妄动，于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带过了，也因此埋下祸根。

且慢觉得姜稳说的有道理，但是自己也的确做了错事，这会儿收着不是送出去也不是，站在一边不敢吱声，彻底变成一个小孩，生等挨骂。

“拿着吧，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然我养这一头……绿叶也没用。”姜稳随口道，随即转身进屋。

纵容。

且慢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词，瞬间忘了方才姜稳还小小地捉弄了自己，就当过去也是姜稳宠着小辈的表现。

嘶，大人怎么能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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