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且慢没有生气，语调仍是温温和和的，他好声好气对姜稳说：“你想去哪里好歹和我说一声……我现在也没有限制你的出行，只是想知道你去哪里。”

姜稳本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有心气一气且慢，然而意料之中，且慢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反应。

姜稳总觉得和这位火里出来的神仙住久了，性情也被他惹得跟火似的，着实暴躁得很。

一面生气，一面不甘。

他凝眸看着且慢垂落颈侧的发丝，忽然计上心头。

他不相信有谁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姜稳上前一步，微微俯**，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那缕发丝。

他靠得太近了，且慢冷不丁被他吓着，全身僵硬，垂落的手微微颤抖，几次抬起又放下，最终握拳，指尖的指甲扎进手心最柔软的皮肤里，只觉疼痛。

且慢张张口，出口竟有几分磕磕绊绊：“你…您…您难道……”

姜稳张口打断他的话，温热的气息喷在且慢敏|感的皮肤上，勾|引一片红晕。

“您凭什么管我去哪？您又是以什么身份知道我的行径呢？”

且慢瞪大眼，“什……”

姜稳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既不能是师父，也不是…凡人所说的更亲密的身份，那您到底算我的谁呢？”

且慢的眼眶瞬间红了。

且慢咬咬牙，用力将姜稳推开。他强忍着喉间的哽咽，倔强地盯着姜稳，不肯眨眼，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且慢深吸一口气，道：“我的确…谁都不是。”

姜稳被推得一个踉跄，稳住脚步，抬头时猛地撞见且慢发红的眼眶，他从来没有见过且慢这幅样子。

心尖莫名一疼，姜稳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语调不自觉缓下来，试图补救什么，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并没有他心中所想的和缓。

“为什么不让我叫您师父呢？我不配吗？”姜稳轻声问。

且慢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再站在姜稳面前，听到姜稳的话，他鬼使神差地回答了让他后悔几百年的话。

“对，你不配。”

姜稳没料到且慢会这么回答，也愣在原地。

半晌，他冷笑一声。

自己原就心存不堪，死皮赖脸待在且慢身边这么久，总妄想着且慢能够用心看看自己。

然而到头来自己做什么都是一场笑话。

他姜稳哪里比得上被那些仙人所敬仰的“姜稳大仙”。

和且慢一起的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都是他从那个大仙那里诓来的。

他活得如此卑鄙。

既然无法改变自己在且慢心中的地位，既然无法得到他。

那不如远离。

姜稳的心中冒出这个懦弱的想法。

正好现在的情况也给他铺了一道台阶。

姜稳决定全身而退。

于是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下山。

他的身影在且慢眼中渐渐模糊。

泪水怎会如此滚烫。且慢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