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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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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萧彧一觉睡到自然醒。

两根龙凤红烛还在尽职尽责地燃烧着,身边的小人儿睡得格外地香沉。

她枕在他的胳膊上, 面朝他躺着, 白衣胜雪, 一头如瀑青丝铺在枕上,顺滑得像绸缎,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精致脱俗。

她的唇粉嘟嘟的,看着有些肿;脸蛋红艳艳,似涂了一层胭脂;睫毛上还挂着水雾, 尤其是眼角,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儿欲落不落, 仿佛在控诉。

萧彧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昨夜实在不妥,太强势, 太霸道, 太急切……,完全不像个当皇帝的人。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一对上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就魔了,像个食髓知味的饕餮, 不知魇足为何物。

心摇神荡间,阮棠轻轻嘤咛一声,伸伸腿又接着睡了,整张娇颜露在被子外面, 萧彧悄悄瞟上一眼, 老脸顿时就红了——

这个大个人, 下手也没个轻重,若阮棠知道,会不会恼他?

如是想着,他披上外衣轻手轻脚下床,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替她轻轻涂抹,她皱着眉拍掉他的手,嘴里嘟囔了几个字,萧彧听得清楚,她说的是“让我睡一会儿,早膳不用了……”

他的老脸又是一红。

视线落到床上,有一处落英缤纷,素锦帕子上盛开着朵朵红梅。他的脸再次一红,心脏狂跳不止,丹田处热流奔涌,气血周身乱窜,手热、心热、脑子热、身子更热。

他不敢再看,深吸一口气,加快动作,替阮棠上药,事毕他已经憋出了一身大汗。

“小妖精,睡着了也不省心。”萧彧半是气恼半是爱怜,刮了刮阮棠鼻子,起身去了盥洗室。

出来后也不唤人传膳,只拿了本书靠在床头,伴着阮棠均匀的呼吸声随意翻着。

有爱相伴,岁月静好。萧彧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踏实过,一本书很快翻完,无事可做的他索性欣赏起自己小娇妻的睡姿。

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脑海中浮现的佳句不下百首,古人说西子淡妆浓抹都得宜,他却觉得真正的美是不需要装点的。

阮棠不知自己被人盯了许久,直到午时她才幽幽转醒,动动身子,昨夜难言的痛楚和酸涩全都不翼而飞,清清凉凉的舒适与温润包裹着她,令她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她睁开双眼,与一双含笑的眸子不期而遇,眸子主人剑眉星目,潇洒倜傥,俊脸上洋溢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宠溺,正是为难了她整整一宿的坏男人。

阮棠不好意思地钻进了被子。

“躲甚么躲,该看的都看过了。”

萧彧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贴着她的脸颊耳鬓厮磨:“小荷花,谢谢你给我永生难忘的新婚夜,你很好,很美,也很乖,我快活极了,你快不快活?”

天老爷,这种事还有人当面问的?!

阮棠羞得无地自容,身子一缩又钻回被中,厚实的锦被隔绝了男人的坏笑,却怎么也拂不去他暧昧至极的话语,以及她脑海中鲜活的记忆。

真是太太太太太丢人了。

“绵绵,还疼吗?”萧彧又将她捞出来,替她轻轻揉着腰肢。

“不、不疼了。”阮棠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红着脸撇过头去,却听他轻轻笑了起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如今方知阳明先生知行合一论的妙处了。”

阮棠被他的“无耻“惊呆了,娇斥道:先生说的是做学问,不是、不是……”

“不是甚么?”萧彧在她脸上偷香,笑道,“娘子学问不浅,当知没有夫妻之欢就没有子嗣绵延,没有子嗣又何来读书人?所以,为了大乾昌盛,娘子需与我多多合一。”

这是什么狗屁悖论!

阮棠又羞又气,俏脸比屋外正当空的骄阳还要红上三分,萧彧心中一荡,凑上去一下吻住她的唇,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腰,阮棠很快缴械,萧彧正想鸳梦重温,耳边突然响起牛皮糖叫魂般的嗓音。

“万岁爷,午时了,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先传膳吧。”萧彧默了默,剑眉紧蹙,淡淡应了一声,仍抱着阮棠不放,“你昨天累坏了,今天我喂你吃饭。”

阮棠脸皮薄,挣扎着要下地,才穿上鞋,一双小细腿抖得如风中的残叶,萧彧闷声笑了笑,又把她抱回床上。

“不听夫君言,吃亏在眼前,这种事男人最懂。”

阮棠蹬蹬腿,放弃了挣扎。

宫婢进来服侍她洗漱,收拾妥当后萧彧将她抱到椅子上坐下,阮棠刚要去够筷子,萧彧忽然走过来将她抱坐到腿上,端起碗,像喂孩子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吃饭。

宫婢们全都捂嘴偷笑,阮棠脸上哪里挂得住,一把抢过碗:“我自己来。”

萧彧又将碗夺了回去:“不行,你的手握不住筷子。”顿了顿,突然凑上去亲她脸颊,将她颊边的一粒米饭麻溜地裹进肚里,并振振有词道,“不能浪费粮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香米呀。”

宫婢们笑得更欢了,目光惊讶又艳羡,阮棠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真想直接升天算了。

萧彧见她小脸都红透了,终于替她解了围:“不许笑了啊,皇后娘娘都被你们笑害羞了,全都转过身去。”

“婢子们知错了,”宫婢们忍着笑,朝帝后屈膝,道,“家和万事兴,万岁爷和娘娘恩爱是百姓之福,婢子们祈盼早日服侍小主子。”说罢,自觉走出了屋子。

走出老远,银铃般的笑声还在殿外回荡。阮棠羞得抬不起头,恨恨瞪了某人一眼。

“都怪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教我以后怎么、怎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回头我一定训诫她们,怎么能这么说皇后娘娘呢。”萧彧将她颠了颠,伏在她耳边嬉笑道,“不过呢,她们也是一片好意呢,盛情难却,不如今晚我们试试别的?”

阮棠:“……”

相较于坤宁宫的柔情蜜意,慈宁宫里就不那么好看了。

主座上坐着面沉如水的赵太后,她身后站着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姑娘。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长得极为出挑,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细腰不盈一握,肌肤欺霜赛雪。

次座上的安王认得那少女,问道:“大丫头,你祖父还好吧,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此女名叫赵雾琞,是赵家长房独女,因为父亲早逝,这些年便被靖远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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