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一）（1/2）

素道长回到柳叶坞的时候, 天色已暗,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说不尽的喜庆之气。身边一个仆役走过，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 手中端着的酒水将他的衣衫打湿，惶恐道：“道长、道长恕罪——”</p>

话未说完，素道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滚。”</p>

这动作实在与他平时的样子不符，周围的人忍不住侧目, 素道长视若不见，脸色冰冷地越过镜水湖，穿花、径，过竹林,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似乎都被叫出去打理宴会之事，素道长满脸怒气地将外衫脱下来扔到一旁，走进沐浴房里。</p>

洗了半天，水花扑打，却仍旧没有什么人进来，素道长怒道：“彩衣，给我更衣！去哪里了？”</p>

气冲冲地穿上衣服走出来, 素容端着一壶茶站在院子当中, 一身柳叶坞正装, 左边是木歆, 右边是自己贴身的仆役。素容恭恭敬敬地说：“宴席即将开始, 孩儿特来奉茶，请父亲入座。”</p>

素道长低头挽着袖子，看了他手中的茶一眼，冷冷笑道：“素容，你昨夜哪去了？”</p>

“哪儿也没去，就在房里睡觉。”</p>

素道长的笑声更甚：“木歆出去，你身边的仆役也出去，我要跟容公子单独说话。”</p>

木歆引着那仆役走出院门口，紧紧关上，素容将茶倒进杯里：“父亲用茶。”</p>

话未说完，素道长一个飞身上来，将他手里的茶杯打翻：“茶杯里是什么，嗯？毒？用来暗算人的药？”</p>

说着，一道真气击在素容的肩上，素容的喉头轻动，嘴角流出血来。</p>

素道长笑得好似哭泣：“你以为你自己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从小到大栽培你，你能有今天这地位？你才修炼了几年，就想同我做对，你知道我又修炼了多少年？我告诉你，我的修为四十年前就已经能渡劫，我不去渡劫，我为了谁！”</p>

素容将地上茶杯的碎片捡起，默不作声。</p>

“我从头到尾把你当成儿子，你把我当成什么？” 素道长冷笑道，“里面装着的是柳叶坞的化气散，是不是？我说你这么乖巧听话地柳叶坞的家主，根本是为了这化气散！” 他把那茶壶扔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你暗算我，如今化气散没了，我看你还能暗算我几次！你、还有商沉，这辈子我一个也不轻饶！”</p>

素容静静地看着他：“一次。”</p>

“什么？”</p>

“我细细想过，只能暗算你一次。” 素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素道长的脸色不知不觉地微微变了，素容轻声道：“父亲觉得如何？”</p>

素道长的脸色苍白，身体轻晃，体内的真气控制不住地脱离身体而去：“你、何时——”</p>

素容看着他：“今天沐浴的水，会不会有些凉？”</p>

“那里被我设了术法，你如何进去的？”</p>

“这都多谢父亲，在阴山教了我许多阵法。” 素容的袖子一拨，“这是移形换阵之术，静禅宗外的山中也有，父亲刚才踏进去的不是你的沐浴房，是木歆院子里的。”</p>

素道长竭力运气，真气却如同倾泻的雨散开来，抓不住动不了，只是哼哼出气。</p>

素容自身边抽出一柄剑来，狠狠地斩下去，素道长凄厉地惨叫，一条断臂落在地上，血流满地，跌落在地上。</p>

“这是为了师尊的父亲。”</p>

素道长的脸上溅满血珠：“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商沉告诉你的？”</p>

“师尊不用告诉我。” 素容的衣摆上沾满血迹，“他跟我在一起，从来不会提起你。但凡我偶尔提到你，他的肩便轻轻发抖。今天你出门，彩衣经不住拷问时用的药，早已经全都稀里糊涂地招认。”</p>

素容朝着院外道：“把彩衣带进来。”</p>

院门一开，一个神情呆滞的男子被他扔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师尊修为高深……修为高深……定能救我出去……”</p>

素道长咬着牙：“你、你就这么清楚我回来会沐浴……”</p>

话到这里又停住，刚才进门时那撞在自己身上的仆役，当真是凑巧？</p>

“你遇上我便是死穴，几十年的算计顷刻倒塌，今天你根本不能自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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