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2）

葶之闻到了潮湿、发霉，还有血腥和腐肉的味道。

牢房中一片漆黑，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楚这里的状况，地上的杂草堆中有响动传来，葶之紧张地屏气呼吸，难道是？

“啊！”一声惨叫响彻地牢。

方才，有只老鼠从她的鞋子上穿过！恶心的！丑陋的！老鼠！

“别怕。”有人对她说。那声音虚弱如蚊，他凭什么告诉她不怕。

“区区老鼠，谁怕了？”

那人没回复她，牢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这时，一段娇媚的□□从隔壁的牢房中传来，那头越是激烈，这头越是沉默。葶之想到方才那侍女说的服侍，倘若这人敢对她动手动脚，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跪下求饶。

那人却如死了一般，无声无息的。葶之摸着墙壁往前探索着，嗅着腐肉的味道，直到她碰到了那个人。

那人靠着墙壁坐着，葶之探了探他的脉息，微弱不可闻，如果她置之不理，明日天没亮，阎王爷接他去地府扫地了。

葶之伸手从他的脸摸下去，鞭伤，许多鞭伤，新的鞭伤、腐烂的旧伤，还有许多陈旧的疤痕。脓血沾满了她的手指。葶之决定为这人疗伤。因为在这人身旁就放着治疗的伤药，他却选择去死。有意思，你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葶之拿出怀中的匕首，先将男子身上的衣衫割破，衣帛撕裂的声音，将男人唤醒，他睁开眼，一双温柔的眉眼静静地望着葶之，他抓住了葶之的手。男人实在是受伤太重了，这轻飘飘的力气足够葶之将他撂倒十次了。

“梅朵姑娘，斜阳巷，可曾去过了？”

斜阳巷？

“去过了。”

“他们还好吗？”

“不好。”

男子抓住葶之的手突然发力，变成了猎鹰的爪子。

“我若完成你的嘱托，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对吗？”

男子松开了抓住葶之的手，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很陌生，梅朵姑娘见他时永远软软糯糯，神色害羞，目光躲闪，眼前这个，虽然面目一样，却犀利似她手中的匕首，神秘又如空谷中的幽花。

“我把他们抓了起来，你若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就自己走出去亲眼瞧瞧。”

“骗你的。”葶之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微笑，如暗夜中突然绽放的昙花，梅朵有没有去过斜阳巷她不知道，但是她，陆葶之，从未去过斜阳巷，“我并未去过斜阳巷。”

“是男人，有想做的事，自己活着走出去完成，嘱托给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还能活着走出去吗？李钺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的。

一个带着兰花香味的物什塞进了他的嘴里，是女子贴身的手帕，那兰香莫名让他心安，“忍着”，女子清甜又冷静声音填满了他的耳朵，和黑暗的房间。

匕首在他身上已经发脓溃烂的伤口处滑过，脓血顺着他的身体流下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阎王叫我三更死，我偏要活到五更天。”倘若明日的比试是要她和他一起同生共死，她当然不会让他去死，她也不会为他去死。“活着。”

女子手起刀落，动作利索，同这些日子的刑罚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手帕的兰香味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活着的念头满满将他填满。

.........

第二日，天将亮。

牢房中有老鼠窜来窜去，葶之坐在石床上，彻夜未眠。

那位男子正躺在她的前面，天亮了，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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