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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忙活了行不。”

蒋易看妈妈端着一盘盘饭菜水果，从厨房到自己卧室这段距离来回了好几趟。自己想帮忙，还被妈妈拦下了。房子小，门口也小，没什么多一个人的富裕地方。蒋易只能坐床上被动地等待。

“宝儿先吃啊，明天早上税务局开会，我今儿得把账做出来。我先走了啊。”盘子都端完了，挎包还没收拾。

“行知道了。”蒋易光脚下了床，从学校到家，胳膊得歇两天再缓过来，腿过会儿也都硬硬的了。

“哎哟，好不容易回来，妈都不得空在家。宝儿别生气啊。”

蒋易妈妈看见蒋易低着头靠近一桌子吃的，没怎么抬头看自己，以为蒋易生气委屈着呢。

但从旁观者的逻辑来讲，蒋易刚着陆，不饿才怪。

“没生气。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咚的一声门一响，蒋易撂下了刚才妈妈在时还正常挥舞的筷子。筷子有一只还没碰桌子就蹦到地上。蒋易想就这么搁着吧，反正筷子也不能吃。

房子一共六十多平，安静的时候，自己卧室以外的屋子不开灯的时候，害怕也可以害怕，无视也可以无视。成年人的恐惧都不来自于关灯后纯自然的漆黑，来自于自己。

蒋易把卧室的那扇门关上。窗户是落地的。这也是老房子了，在B县有十年的历史了，但比起蒋易小时候住的房子，又新又落魄。

小时候的蒋易住的是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此外，金小帅还有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

那是十年前，在B县，不论是什么发迹的手段，金小帅那边的亲戚会成语的话，都会夸年少有为。

金小帅还有钱又包了一个门帘房卖东西，只不过那个门帘房和再往里走两栋楼后面的蒋易和妈妈，金小帅都不怎么来看过。

蒋易小时候特别天真地以为所有爸爸卖东西的话商店都是要开在家门口的，就像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三十多岁晃荡，家里就算孤寂就算吵架爸爸妈妈也不会分开，离婚只在中央十二法律讲堂，自己也一直上小学不会长大一样。但是时间在流逝，蒋易在注着拼音的书里也明白了钱是什么样的东西。金小帅是听朋友劝看上了政府批下来要通在家门前的大马路而已。要不母女俩指不定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那个门帘的对面是齐晏家的平房。一条建了好久的马路把两边隔开，一边盖起来的楼房，一边矮小的房屋和庭院。之后蒋易父母离婚，开始租房子，租来租去还是跟齐晏家里做对门。齐晏住的是拆迁补偿，蒋易有的只是个临时住所。

这么说来，虽是对门，户型却不一样。齐晏童年住的连着前屋后瓦的大院子还有现在住的一百多平的屋子，都比蒋易同时间住的地方大。

所以蒋易真想一开始就住在那个水电没什么保证的平房，可能妈妈还会给自己养条狗。

现在的窗户外面正对着小区门口的空地。晚上八点，天早就黑了，市井的热闹开始了。什么谁把谁的车又划了啊，要下车不下车要走不走啊，谁走路不看道开车也不看道啊。蒋易听着争吵的声音，面对着窗前一片有灯光照着的黑暗。

“卧槽。”胳膊拧了。

这时，“咚咚咚。”自己家的门在响。

“宝儿，我店门钥匙忘拿了。”

蒋易赶紧去开门。妈妈进来的时候，又直直往蒋易卧室看了一圈。

“还没吃哪。”

“玩手机来着。赶紧走吧，早点儿回来。”

把妈妈推出卧室。蒋易把筷子捡起来洗了。一桌子饭，没有人坐对面坐旁边聊天就还是跟学校食堂一样。

第二天，妈妈去开会，说中午回不来，蒋易自己去楼下吃麻辣烫。

一开门，正好齐晏也出来。

“麻辣烫”

“我是去打酱油的。”

然后一块儿出现在了全B县最好吃的也是唯一的麻辣烫店。

“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妈在家啊？还想来我家蹭饭。一个人顶我和我妈两个人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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