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爷（1/2）

卤夫子里白四爷是常来，每次叫好了菜一敲折扇走了，刘掌柜的就叫余二余三送菜到隔壁去。--*--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送了有十天半个月，余二发现一个事儿，就是上回嘬骨头那位汉子，余二发现吧，每次他去大酒缸，都能看到那位汉子嘬着一根骨头，但每次骨头的样子都不一样。

余二不由得很恶寒地想，这位爷该不会是把上次白四爷的那些骨头留着，一天拿一根来嘬的吧……

想到这余二就一阵鸡皮疙瘩起了全身，简直不能再想下去。他寻思着，宁死不吃嗟来之食，何况是啃别人剩下来的骨头呢！那汉子的骨头是够贱，会这样自取其辱，让旁人轻易看轻贱了去。

瞧不起归瞧不起，到底看了不忍，一天里照例到大酒缸送菜，余二偷摸悄悄地，自个儿塞给那汉子一个卤兔头吃。

本来也是悄没声的事儿，没防备那汉子激动起来，双手捧着兔头，眼中似是有泪，对着余二道："哎，谢您儿，谢您儿，好人哪，好人哪！"

那汉子这一叫，白四爷脸上挂不住了，心想这不是抹我面儿呢么？噢，你余二是好人，那我不铁定坏人了么，不成！

白四爷也是够狠，以后就一直没再到卤夫子店里去，刘掌柜的左等右等，只不见白四爷再登他的门。一日里拿着算盘在那里算，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一日里多少，三十日里多少，又什么三百六十日里多少多少……

这一算，给刘掌柜的急出一身冷汗，天知道白四爷是一个多大儿的主顾，卤夫子里好一半生意都是指望着白四爷！刘掌柜的心想奇怪啊，怎么这多早晚的，只不见四爷登门。----更新快，无防盗上----*--

终于一日里刘掌柜的亲自去了隔壁大酒缸，回来的时候可是把余二好训了一顿，说他上次的行为是当众给四爷没脸儿，叫他以后再不必给那汉子东西，否则就要如何如何。

又包了几样菜，叫他给隔壁白四爷送去，当赔罪儿了。余二满不情愿地到了白四爷面前，把东西搁下。白四爷此时正喝多了酒，一看到人，总露出一个软软的笑来，软得一塌糊涂，小猫一样，尖下巴戳得人心疼。

余二看着他，就觉得他是个有着一副残忍硬心肠的漂亮人。

够漂亮，也够残忍。

余二放下东西走后，大酒缸里照样是热闹，几位戏迷票友呷着酒，就着玫瑰枣，时不时地哼哼几句西皮二黄。孤王酒醉桃花宫，韩素梅生来好貌容。

这时有一位老大爷酒腻子，宽檐口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哎，您问酒腻子是什么？就是天天腻在酒里腻不醒儿，从大酒缸开板做生意一直呆到人家上板关门，整天天坐那儿就着四两酒穷喝。

这酒腻子老大爷吧，今儿喝多了，好几杯酒下肚，闹起了酒炸，趁兴来了段京戏：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秉忠心我辅保汉室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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