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换命（1/2）

薛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一直机械地重复着动作，脑袋里却仿佛看不见眼前的场景, 乱七八糟的想着一堆事情。

小凤凰长大以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其实它凤凰的体态还是很好看的，纯洁无暇的羽翼圣洁的叫人不忍亵渎, 不知道以后成了人形该是如何的漂亮模样。

子墨凤凰的形态她见到的并不多，如今总觉得对他的脸和凤凰模样都记得不真切了, 她其实挺想见见子陌人形的模样, 应该是个漂亮的奶娃子，会很黏她，不知道和阿墨小时候长得像不像。

还有凝樱，被自个儿花言巧语从上天庭骗下来，就没再回去过，也不知道往后她会不会回去……哎怕是舍不得这一片樱花林呀。

至于朝暮老头，去死吧, 臭老头！

薛月渐渐发现自己每根手指都挤不出血来了, 原本圆润漂亮的指尖如今松松的, 一双手都苍白无力的很。

如今晨曦已经破晓，今日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薛月对着太阳光抬起手, 看着自己如今惨白皱巴的手指，忽然觉得好难过。

她想着, 是不是该在胳膊什么的地方割一下, 这样血或许会多一些, 可是应该会很痛，而且她实在不想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又没有做什么错事，却活生生要受那千刀万剐的罪，想着都叫人觉得残酷。

本来也可以慢慢等着，血液还在流，只要她如今还活着，那这双手的血迟早会充盈，但她却等不了这么久，还有那么多灵兽在痛苦挣扎，奄奄一息到下一瞬间就可能要归去。

这些日子来，已经死去很多只灵兽了，她不想再有灵兽还倒下。

手指上的伤口，总是会很快的自然凝结，这是修炼成仙的好处，薛月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仙人的这个体质。伤口每每愈合一次，她就必须要再次把手指头隔开，一道道伤痕累加在一起，瞧着倒是有几分触目惊心了。

薛月其实也挺怕疼的，毕竟修炼到了如今这个境界，世界上能伤她的人并非很多，就算是手指头割破这样的伤，也是千百年多未曾受过了。如今只觉得格外的疼，叫她每次割开手指，都花了极大的勇气。

薛月调动着身体里的灵力神魂，想把血液往指尖充盈，可她忽然疼的一个抽搐，她这才发现，强行调动全身血液与神魂也可以这么疼。

其实血液的话还要，主要是其间加入了神魂，她是把自己的神魂给打散了，七魂六魄都融进了血液中，还这般的肆意调动，实在是不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薛月深吸了一口气，狠心往手臂上割了一个大口子，直接拿着碗接血，她听着血液嘀嗒再玉瓷碗里的声音，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唇齿忍不住轻轻发颤。

手臂上的伤依旧凝结的很快，可血也是放了小半碗了，薛月端着碗都不敢低头看，可却只能强迫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给灵兽们一滴一滴喂血。

有只第一个救治的灵鼠恢复了以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其实许多灵兽都在她脚旁边打转，有的还会拎着自己的幼崽而来祈求救治。但只有灵鼠是一直紧紧跟着她不肯走的。

它忽然跳上了桌子，对着她焦急地“吱吱”叫。

薛月愣了片刻，温温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什么事的。”

灵鼠却依旧转来转去，着急慌张的很。

薛月道：“你现在还在怕什么呀？应该是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快活了呀！”

她将碗里的最后几滴血小心翼翼喂完了灵兽后，才开口道：“我没事的呀，而且如今你们应该也都长大了，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了。如今这血喂完了以后你们晚上或许也不是那么难抑制魔性了，就算难，也给我撑住！”

毕竟姑奶奶我都要把命赔上了，特么的若是还半天都缓解不了，那她还活这万把年有什么用！她现在也不求着根治了，但最起码也应该有些缓解吧！

起初那几只用她的血救过的渡劫后重伤灵兽，夜间狂躁的症状都好转了许多，有的也的确是好了。那些灵兽被她放下了山，原想着总算能放它们自由了，结果没几天就被上天庭的人发现了，喜滋滋的抱回去圈养。

这还真的是气人，自己流的血给他人做了嫁衣。

她其实也可以救个一些就不救了，但这样，对于被放弃的那些灵兽而言就是半点都不公平。

想想薛月这个人，就连每个月死一只灵兽，都费尽周折的禁这禁那，力求在上天不公的时候，自己能最起码做到个公平，如何可能救一部分放弃一堆？

要么都不救，要么都救。

她啊，骨子里的倔强和执念，似乎也是根深蒂固的。看来上了年纪的人，总归多少会有一些腐朽呀。

灵鼠紧紧盯着她，黑眼珠子里闪烁着盈盈泪光，其间的不舍难过，都快溢出来了。

薛月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受，她又咬着牙在手臂上割了个口子，这次割的深了一些，更疼了。但最起码这样血可以多流一会儿，说不定自己还能少割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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