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2）（2/2）

如果此人是患者的婆婆的话，情况就不一定了，倒不是怕她说假话，怕只怕她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

虽然从老太太慌张的神情、发抖的身体以及眼角挂着的泪水，欢颜早已在心里断定此人是患者的母亲而非婆婆，然而她还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而且必须证实！她不想被病人家属的话所误导，以致耽误患者病情。

欢颜问道：“你是她什么人？妈妈还是婆婆？”

不等老太太回答，粗链子烦躁地瞪了欢颜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他动作之大，不仅欢颜，连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她抬头看了看粗链子，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头继续看向欢颜。

欢颜懒得理粗链子，等着老太太的回答。

老太太说：“我是她妈妈。”

果然！

既然是妈妈，那她对患者的情况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她所说的话应该也是可信的。

欢颜的心里再次燃起希望。

她追问道：“那她最近呢？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老太太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思考。

粗链子拨完电话，手机里一直传来“嘟……嘟……”的声音。电话通了，却始终没人接听。

粗链子烦躁地一按手机，关掉那讨厌的“嘟……嘟……”声，将手机揣进兜里，突然暴跳如雷。不知是反感电话没人接，还是反感欢颜话太多，又或者两者皆有。

他嘴里骂骂咧咧：“妈的，病人都快死了，还不快抢救？还在这里问东问西？我要知道这么多，知道她得了什么病，还过来找你？你是医生你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反过来问病人家属她得了什么病……”

言下之意，是在怀疑欢颜的能力了。

欢颜抬头看了看他，本想和他争论“不清楚病因怎么治病”，但她心里清楚，病人危在旦夕，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逞一时口舌之快上。

忽略粗链子的辱骂，欢颜继续转向老太太，引导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被欢颜追问，老太太面露难色：“我们不住在一起。”

不住在一起，意思是病人虽是她的女儿，但因为没有生活在一起，所以对她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了解。

她只知道女儿最近怀了孕，他们一家都挺开心的。今天女儿约了娘家人过来吃晚饭，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本来是很高兴的，美中不足的是本来说好回家一起吃饭的女婿没能按时回家，中途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接，眼看到了晚上八点多，人还没有回来。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屋里的人肚子也饿瘪了。

女儿笑着说：“我们先吃吧，不等了，他八成是公司有事走不开。”

女婿自己经营着一家大公司，是个成功人士同时也是个大忙人，三天两头不着家，一个月也难得回家吃几次饭。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尽管女婿缺席，他们一起还是有说有笑吃得很开心。虽然住在同一座城市，算起来，他们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了。女儿怀孕这事，她还是在电话里听女儿说起的。

本来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刚吃完饭没多久，女儿突然说肚子疼，然后“啊”的一声尖叫，人便倒在了地上。家人围过去问她“怎么了”，她指了指客厅的一个抽屉，说完“里面有病历，带上，叫120”，不久便不省人事了。

老太太想不通，刚刚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女儿，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想到这里，老太太悲从中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她最近怀孕了，本来挺开心的，谁能想到……”

“什么？她怀孕了？”欢颜听到这里，霎时睁大双眼，打断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肯定地说：“是啊，她怀孕了。”

欢颜问：“她怎么知道的？到医院检查过？”

“是啊，这里有病历。”当时女儿交代他们“带病历，叫120”后，人便昏了过去。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这样的突发事件还是第一次经历，一时之间惊慌失措，只知道麻木地按照女儿昏迷之前的指示抓了病历放进袋子里，麻木地打120求救，然后麻木地坐在屋里等待救援。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他们甚至连病历都没有想到翻开看一看。

这会要不是医生一再追问，她还想不起来把病历交给医生看。

一听说有病历，欢颜急切地说：“拿出来给我看看。”

徐美玲！

病历上的名字让欢颜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