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9）（2/2）

看到病人睁开双眼，欢颜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欢颜俯身问他。

没有回答。

欢颜仔细观察他。

他虽然睁着双眼，可是神情漠然，几秒钟之后，终于，他的眼珠动了动，看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这样来回几次之后，最后聚焦在欢颜身上，看着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欢颜再次问他。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欢颜，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的表情。

“呃……”突然，他胃里一阵强烈的痉挛，他觉得自己的胃瞬间缩成了一团。

他想要翻身，想要侧过头去，他不想自己的呕吐物弄到别人身上。

可是，翻身，侧头……这些简简单单轻而易举的动作，这些在平时都无需刻意为之就能做到的动作，对此刻的他而已，却并非易事。

他太虚弱了！

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却就是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无力感吧！

尽管他知道，这世间所有的凡夫俗子，无论平时多么强大，都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难免有无力感的时候，可是，他还是觉得沮丧、懊恼……甚至，羞愧！

他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欢颜的左手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右手朝他的后背一抄。

“怎么了？”年长的乘务员一声惊呼。

“快，让他侧卧！”

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呕吐物一旦呛入呼吸道，那就……欢颜简直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