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意大利(2/2)
我在感受着迪诺身上传导过来的灼热体温时,自己的内心却在另一个层面上发凉、渐冷——
我的现任情人迪诺·加百罗涅在我的生活,甚至是我的心中,始终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
这些痕迹虽浅,却也不容忽视。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是好是坏,总之,在当下的这一刻,我是不愿意松开他的怀抱的。
但是,我坚决不承认自己动了心,而是把缘由归结于,自己对突然离去的光芒和温暖的留恋。
我就是这么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忍不住自嘲道。
金发男人猛地僵在了原地,但很快他便凑近并回抱了我,还顺势调整了下姿势让我抱得不那么累,用不强硬但也难以挣脱开来的力度,将我尽数包裹,耳边的嗓音急切和难掩激动,“真的吗?!西泠——”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不要!我拒绝——”我鼓了鼓腮帮,下意识地捶了他一下,“一遍就是一遍,没听清就算了。”
“我很高兴,西泠!我真的很高兴——” 迪诺轻笑出声,搂住我的腰的大手愈发收紧,渐渐地哑了嗓音,“我也舍不得你。”
“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恨不得把你装在口袋里,然后带回家。”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我怎么感觉迪诺好像突然之间就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撩妹情话什么的像是不要钱似得猛地往外放呢!
我有些羞愤地推开了他,咬着唇,眼神巨凶地警告道,“说什么呢?!你冷静一点——”
原本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被金发男人专注的凝视卡在了喉头。
迪诺慢慢地倾身过来,垂下头再一次凑近了我,按住我的肩膀的手在微微发颤,眼神却是极其坚定而认真的神色——
认真到近乎虔诚。
被他的神色震撼了一瞬后,我微微发怔,指尖有些无措地蜷缩在一起,但随即我便抿了抿唇,应景地闭上了眼。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然而男人覆下来的温热没有停留在唇瓣,而是我的前额,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一个温柔又绅士的额头之吻。
内心有一个角落似乎隐隐被撞击了一下——
努力忽视掉内心的躁动后,我松了口气,同时也忍不住吐槽道,“迪诺,我的空气刘海都被你搞乱了。”
原本还在悄悄舔唇似仍在回味那个吻的迪诺摸了摸头,“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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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京大剧院音乐会上。
我穿着一身浅粉色小礼服,独自坐在东京大剧院的贵宾席上,心不在焉地等待着这一场一票难求的高级音乐会的开始。
一想到昨晚被降谷零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拒绝邀请,整个人的心情都忍不住失落、烦躁了起来。
连后来和迪诺视频通话,逼他跳企鹅舞都没能让我的心情好转半分,甚至还莫名其妙地答应了迪诺回意大利之后,坚持和他视频通话,保持频繁的联系的过分要求——
当然是在我们俩都有空的情况下。
我百无聊赖地托着腮,低低地叹了口气,一种对当下这种情境不知所措的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你怎么在这儿,啊嗯?”
突然间,一道极为熟悉的磁性嗓音从耳边传来,打断了我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
我抬眸一瞧,眼前这一位金发男人,他身穿Armani高定黑色西装,笔挺高挑,身形颀长,耀眼炫目的金发的每一丝每一寸都被精心设计好似的,精致而优雅,显露出不凡的张力,湛蓝色眼眸幽深俊美,透着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和锋芒,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纵观这华丽的身段,张扬的作风,除了迹部财阀的总裁迹部景吾大爷,无疑有他。
噢忘了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
我浅野西泠的上一任情人。
是的你没看错,还是金发的。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我撇撇嘴,表示对自己独身一人来看音乐会却被前情人撞见的情况有些不爽。
“真是不华丽。”迹部大爷一言不合就搬出了自己的经典名言,无视我倏地睁大的眼眸,姿态优雅地紧挨着我的右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坐直了身子,瞪向他,质疑道,“你的位置是在这儿的吗?”
“显而易见了不是吗?”迹部景吾抚了抚眼角的泪痣,余光往我的左侧不经意地一瞥,压低的嗓音更显低音炮,“怎么?你等的人没来吗?”
“雨女无瓜。”我灵光一闪,随即搬出了我在中国的微博上学到的最近很流行的一句台词。
果然,我话一出,上知天文下懂地理,无所不能无懈可击的迹部大爷也瞬间懵逼了。
见此,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从昨晚以来就一直积郁的烦躁和不渝在这一刻终于疏散了些。
迹部景吾一怔,随即也跟着勾了勾唇,“啊嗯,这不是挺漂亮的吗?别老是摆着一张苦瓜脸,一点都不符合本大爷华丽的美学。”
“我一直都很漂亮啊,还用你说!等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我顿时诧异地睁大了眼眸,难以置信道,“迹部你居然夸我漂亮了?!”
金发男人顿时蹙眉,“我以前没夸过你好看吗?”
这个以前,当然是指我们还保持着情人关系的时候,这要追溯到一年前,我是25岁且没有找到降谷零的踪迹的时候。
“没有,绝对没有。”我语气坚定地断言道,“我记得非常清楚。”
“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迹部景吾侧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深邃如海的蓝眸漾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莫非你还对本大爷有旧情?”
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差点忘了,你的旧情,甚至所有感情,都只给了那个人。”金发男人嗓音骤然冷了下来,语气似嘲带讽,“浅野西泠,你真的有心吗?”
氛围顿时陷入了不受控制的僵局。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起手刚想揉一下干涩至极的眼眶时,一只体温灼热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及时地拦截了下来。
“别揉,手有细菌。”眼睛微讶地睁大,沿着这白皙颀长的手臂望过去,是一脸忧色的迹部景吾。
他也一愣,似是也被自己这下意识的举止惊诧到了,随即姿态自然地收回了手,“抱歉,失礼了。”
这一刻的场面竟比刚才,还要尴尬和僵硬几分。
紧接着,音乐会便正式开始了,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望向了舞台,没有再有视线的交集,也没再有话语的交谈。
音乐会结束之后,迹部景吾把我送到了大剧院门口,眸色带忧,“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吗?想要一个人散散步的话,你穿着礼服和高跟鞋不方便吧?”
“真的不用啦!谢谢你,迹部——”我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等下就会去换掉这身衣服的。”
“好吧。”金发男人见我坚持,也只好妥协,“那你注意安全,回到家记得发条信息给我。”
“身为你相识多年的朋友,这个权利本大爷还是有的吧。”留意到我有些犹豫的神情,他退让了一步,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这才使劲地点了点头。
“还有——”迹部景吾勾了勾唇,一把按住了我的头,神情认真而严肃,“找个靠谱又爱你的男人好好照顾你吧,别再折腾自己了。”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我耸了耸肩,“承你吉言。”
心里却还是非常诚实地划过了零的身影——
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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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慌张地快步走着,时不时往身后瞟,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冲出来似得。
直到我逃到波洛咖啡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女店员榎本梓小姐告诉我降谷零不在之后,我原本已然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那请问他现在在哪?!”我急切地问道。
榎本梓小姐有些被我慌张的模样吓到了,赶紧解释道,“安室先生的话,应该是在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因为发生了紧急的案件,所以——”
听到降谷零所在地之后,我没等榎本梓小姐把话说完便冲了上去,上楼梯的时候还把脚崴了一下,但我已顾不得疼痛,只想着要快点见到他。
用力地敲门之后,给我开门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但我此刻眼里只有少女身后不远处,一脸诧异地望着我的降谷零。
我一把扑了过去,牢牢地搂着浅金发色的男人的脖颈,委屈无助地吸了吸鼻子,娇躯不受控地轻颤,“有人跟踪我,我好害怕——”
我话一出后,男人本欲推开我的动作骤然一顿。
“不要,不要推开我。”我微微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