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第二天下午班干部选举。
“老汪真会打如意算盘，”王盟在旁边边写边念叨，“下课十分钟都不放过。”
吴邪皱眉瞅了瞅讲台，西晒阳光太厉害，黑板上的白粉笔字都反光了，他闭闭眼，跟前排几个同学一样把窗帘拉上了。
教室一暗，这情形像是地下党密会，就怕被人撞破。
结果真有人来他们教室门口打探，还是个小美女，穿个小碎花裙子，蹬双牛皮凉鞋，靠着门框左右张望，像个侦察兵，踌躇了好一会要进不进。
吴邪贴墙坐着没注意到，倒是胖子地理优势明显，头一撇就发现了，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用椅子撞撞后面，扭头轻声问道：
“小哥，来找你的？”
张起灵侧头看了眼，摇头说：“不认识。”
胖子心道你丫有哪次送情书的你是认识的。
这话说出来有点酸，胖子哼哼两声，收了张起灵的选票丢给前来收取的女同学。
大约是注意到胖子热切的眼神里发出了“美女，你找谁”的信号，那女生果然也和胖子目光碰上了，然而胖子表情太过露骨，她只停留了半秒，就转开去不理他了。
胖子热忱的心被浇灭，八卦的心经久不衰，眼睛追着她不放。
那女生大约等急了，跨了一步伸手去戳离她最近人的后背，胖子看黑眼镜转过身，没听到他俩说什么，倒是看懂了那女生的口型，他一反应过来，赶在黑眼镜开口前高声吆喝道：“吴邪——有人找——！”
胖子这一吼，女生马上拽着裙子站直了，全班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抬起头去看后门口，瞧完女主人公又来瞧男主人公。吴邪也扭头去看，辨认了一会，惊讶道：“秀秀？”他连忙站起来。
因为是下课时间，汪藏海收完选票说了句五分钟后唱票就出去了。
老师这一走，班级气氛更松快了。
霍秀秀笑靥如花，冲吴邪来了句：“吴邪哥哥，我来还钥匙！”
这一声太嗲，张起灵直接抬起了头。周围更是哄声四起，青春躁动的心按也按不住，拍桌子蹬地嘘声吹口哨的，几个人脸上精彩异常，胖子还学秀秀的口气唤他 “吴邪哥哥”，边学边冲他挤眉弄眼。
吴邪脑中翁一声，快步跳出座位，把秀秀推了出去，他俩才出门，后面就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玩起了对话——
“什么钥匙呀？”
“你家钥匙啊，房间钥匙呀！”
“啊？怎么在你那啊?”
“哎呀，你给我的呀！”
“妹妹，别乱说啊！”
“哎呀，吴邪哥哥，你害羞什么啦？”
“哈哈哈……”
张起灵皱眉看着吴邪，他站在门口，脸简直红透了，而对面同样被打趣了的秀秀明显比他淡定得多。
霍秀秀皮肤白白，个子才到吴邪肩膀，她抬着脸笑着对吴邪伸出手：“喏，钥匙，解雨臣说给你打过气了。”
吴邪往她背后看看，问她：“他人呢，怎么叫你过来了？”没等霍秀秀回答，他又问：“这是什么？”他拿起来晃了晃，钥匙圈上多了个钥匙扣，看形状是只粉红色的狐狸，他笑着道：“……还挺别致。”
秀秀得意道：“我挑的。”
她接着说：“解雨臣给你选的招财猫，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说着凑近了低声道：“招桃花运的。”
吴邪一听，低头半捂起脸，这真是操心操到家了，真不知道小花还有什么没跟霍秀秀说的，他尴尬了一阵，笑着对秀秀说：“你不给自己留着？”
霍秀秀道：“我已经有了。”这句颇有歧义，他一句话噎在喉咙没问出来。换个方面一想，也是，女生家家的，最不缺这种小玩意了。
吴邪把钥匙放进口袋，接下来就没话了。对面秀秀朝教室里面望了一眼。
“你们选班干部啊？”
吴邪点点头。
她指了指：“上面怎么没你的名？”
吴邪转头看看，“估计都太谦虚了。”
四班不像他原来一班活跃，每次上去自我推销的不下十个，可能一个班有一个班的气质，四班的大概多少带点张起灵色彩，有些清高自居，不愿被官场所累？刚才上去自荐的才四个，还是原来的班干，老汪看明举不行，就来暗推，自己也好别人也罢，反正每个人必须写满八个，这样一来，也方便那些脸皮薄，不好意思自荐的。
胖子依旧兴致勃勃和一众人来回打听霍秀秀。张起灵转头看门口面对面说笑的两人，有意无意听着，只了解到霍秀秀是吴邪原来同学，来还车钥匙的。他见吴邪脸色挂笑，看起来挺客气，两人之间距离不近不远，他无从判断，揣测不出具体关系，不过即使不是他想的那层关系，那也和他没关系。他拉了拉椅子，把头转向窗外，趴下去闭上眼睛。
那边吴邪他们的对话大概结束了，“我先回去了。”霍秀秀冲吴邪摆摆手，加了句：“是解雨臣没空，我就顺便，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喜欢我给你挑的狐狸。”
吴邪摸摸口袋，回她：“当然啦，我可不跟你客气，回头哥请你吃冰激凌。”
霍秀秀哈哈笑起来，对他眨眨眼，若有其事地说：“那还是算了，我怕被误会，你要是换个对象也有这胆量就好了。”
吴邪一怔，霍秀秀已经转身了，临了又转过来：“凡事都要主动争取，不然别人怎么注意到你？你懂的吧，吴邪哥哥？”
他头皮又一麻，也不知道为什么光叫他哥哥，却直呼解雨臣全名，教室里果然又一阵骚动，他赶紧跟秀秀拜拜，硬着头皮进来，不过他想反正身不怕影子斜，用不了多久这群**就会明白这一切只是他们捕风捉影，浪费表情罢了。
王盟说汪藏海是人精，一点没错，台上三个人唱票，下面人紧赶着时间移座位，期间还要完成一张卷子才能放学。一时间全班干什么的都有，有监督台上唱票的，有专心低头做作业的，还有趁机打闹聊天扯皮的。吴邪和王盟他们两排先开始动桌子，前三排往讲台挪，后三排拖到教室后门黑板那，课桌藏满书，拖拉起来重噪音又大，此起彼伏的，很快盖过了上面唱票声。老汪一言已出，看着台下一团乱，也没办法，反正今天拖堂在所难免。
黑眼镜把椅子退到门后角落里，给吴邪让了个道，吴邪看看他又看看张起灵，问：“你不换？”
黑眼镜歪歪头：“我和他是定点。”
什么跟什么？你俩是炸弹么？定点爆破？
那确实得赶紧搬。
吴邪把桌子拖到后面，张起灵过来帮他搭了把手，把他课桌拖过去，吴邪看了眼，就回去搬椅子。
前面胖子两张桌子都还没动，张起灵把吴邪课桌排到自己旁边，帮他把上面的书本整了整，吴邪搬了椅子过来，道了句谢谢，贴着张起灵坐下，他抬眼一扫，顿时感叹“视野真好”。
难怪张起灵要坐这，冷眼看世界，一人独得闲，全班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正想跟张起灵分享一下此刻心情，上面老汪喊话了：“本周值日生谁？快行动起来！快快快！”
一组座位搬空，地上垃圾原形毕露，另一组自然不能立即填上。
吴邪看了眼张起灵座位后的角落，皱起眉头，这个位置视野虽好，空气却不行，所有清洁工具都堆在这，仔细一瞧，还有个破篮球藏在扫帚底下。
等值日生把工具拿走后，吴邪对张起灵道：“小哥你不换位置吗？这里都是灰。”
张起灵看看地上，面无表情道：“没事。”
他知道有的人忍耐性好，而张起灵可能天生不是一般人，什么都能忍，或者说没什么值得不在乎的事。吴邪想了想还是低**，把垃圾筐往旁边拉了拉。
“天真，快看！你有戏！”胖子转过头拍他桌子，指着黑板一脸兴冲冲。
吴邪抬头去看，黑板上多了好几个名字，包括他自己的。他心跳怦怦，才来两礼拜，跟新同学都不算熟，名字底下却有了好几个“正”，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得人心，看来一切还得靠成绩说话，学霸就是硬招牌。
然而他没找到张起灵名字，同样是学霸，怎么没有人选他？
吴邪正若有所思，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选你了。”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挠挠头对张起灵道：“小哥，你，太抬举我了”。
他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这可是来自张学霸的认可。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试卷打开写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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