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菩生诊所。---

进屋以后，东西南三面墙壁，放着长柜，长柜上瓶瓶罐罐。北面长椅贴墙，西北是看诊的地方，后面是黑色帘子。

叶非和青年面对面，许久过后，问：“你是这里的医生？”

此刻，谢春山乌发斜梳，面白唇红，双眉入鬓，丹凤惺忪。他穿着白大褂，两手插兜，背脊笔直，这副打扮，叶非就像在说废话。

两个人又对视了几秒钟，叶非乖乖地去了帘子后面。

他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在谢春山眼里，也不过一个韧带断裂，连小问题都算不上。

而叶非比起他的淡定，只多不少，在擦拭淤血，进行消毒时，颤都没颤，只顾盯着他的侧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春山。”

“叶非。叶子的叶，非常的非。”

谢春山想了想说：“谢谢的谢，春风的春，山水的山。”

“谢春山……”叶非在唇齿间读了几遍，笑道：“谢医生，你不好奇我的手是怎么弄的吗？过程那叫一个曲折离奇。”

“如果我要听病人说故事，格林童话写三千本了。”谢春山没抬眼。

叶非一噎，谢春山戳了戳他的手，确认麻药是否奏效，他发出一声呻吟，“啊……哎呀，疼。”

“打麻药都没说疼。”谢春山戳穿他。

叶非也没不好意思，“你怎么不看我，我长的有那么惨不忍睹？”

“现在不是你的脸需要缝合。”谢春山在缝合伤口时，十指利落，动作熟练，仿佛演练上百次。

叶非随着他的话想了想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他不靠脸吃饭，但脸也是很重要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谢春山当然不会理他，手术结束，没看叶非一眼，摘了手套出去了。叶非随着出来，他走向水槽，说：“一个月内不要拿重物。”

叶非看着他用洗手液，足足洗了五遍手。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静。灯光下微泛着寒意，血管依稀可见，似乎太薄弱了些，没什么力气。拿手术刀的手，难道都这样？

没让叶非看太久，谢春山给他抓了药，连同名片递给了他，“两万，直接汇到这个账号。”

叶非拿了名片，只觉有趣。名片上没名没姓没电话，只有银行卡号。看似伸手要钱，却一点也不担心别人不给他费用的样子。够无所谓，够潇洒。

“你可以走了。”谢春山见他站着不动，下了逐客令。

叶非把名片放进裤兜，飞了一个吻，“再见。”

谢春山眼神都没变一下。

再见到叶非，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了。www.dizhu.org

天色已黑，谢春山让他进了屋，两个人坐在看诊的地方，倒了两杯茶。

叶非道：“谢医生，我来看手伤养的好不好。”

虽是这么说，却连手都没伸出来，谢春山茶到嘴边，扫了他一眼，“不用看了。”

他说的波澜不惊，叶非故作惊讶，“难道伤势加重了？”

“放心。”谢春山把茶喝完，“经我诊治的，阎王不收，何况区区一个韧带断裂？只要你听话，不拿重物，会越来越好。”

叶非看向他，见他拎起茶壶倒了杯茶，一抬眼，便醉倒在这双眼睛里了。

他最近总做梦，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白影在跟前晃。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唯独那双眼，让他永生难忘。

犹如山崩地裂，惟它水波不兴。

叶非这两个星期以来，时常想，拥有那双眼睛的人，该是哪种模样？如今他专注地盯着谢春山，看他背脊挺直，看他眉眼孤绝。这人往那一坐，天地间，便再也没有这么好看的人了。

叶非活了二十二年，还没像此刻这样心跳如鼓。他突然就明白了，他想见到谢春山的心情，哪怕用这种手伤的低级借口。

“你可以走了。”谢春山说。

叶非一方面不想走，一方面又因为察觉对谢春山的感情，脸热起来。他走的匆匆忙忙，说话也结结巴巴了，“再……再见！”

谢春山关上了门。

菩生诊所最近一个星期，每天早上，都会收到玫瑰花。

助理跟了谢春山半年，也没见他和别人往来，不由怀疑，他是不是真人不露相。这天早上，她做好了接花准备，门刚打开，外面站着一个青年。

青年身形高瘦，穿着短袖，戴着口罩，露出来的双眼，形似桃花，瞳孔黝黑。

只是一双眼，足以让他的死忠粉，知道他的名字——

叶非！

助理揉了揉眼睛，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做梦，浑身就像打了鸡血，原地蹦哒，“叶非！男神啊！啊啊啊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真人……”

叶非捧着玫瑰花，“请问，谢医生在吗？”

助理完全化身迷妹儿，恨不得跪下来索要签名。听见他这么问，再看看他手中的玫瑰花，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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