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多娇,侯爷哪里跑……(1/2)
两日后,马车穿过晟州宽阔的道路,穿过我曾经早起给顾筝买早点的小摊子,绕过几个胡同,到了我那个破败的小院门前。--*--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抱着元宝下车,恰巧遇见租我院子的刘老板,刘老板一脸谄媚道:“公子总算回来了。以前老夫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道公子是个贵人。”
我不解:“刘老板怎的如此说?”
“这两日来院子里找您的人不是王亲便是贵族,这点眼力介老夫还是有的,哈哈哈”
“有人来找我?”我欢喜,定是凄凄。
“如今在这院子里的,才是真正的贵人!”刘老板一张黝黑市侩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推门而入,哥哥站在院子里,眼睛里闪着光:“三个杀手都死在了你的手里,我的谦儿很厉害!”
我见了哥哥心里所有的阴霾挥去,放下元宝直直跑了过去抱着他:“哥哥!我好想你!”
哥哥抚着我的背:“其实从你离开了洛亲王府,身边就一直有承王府的暗卫,我交代他们你有生命危险时必誓死保护,却没想到你如此聪明,竟然将自己保护的很好,谦儿,你长大了。”
“不,我没有长大,我不要长大。”我心里的那点委屈顷刻倒塌。
“谦儿放心,管他是什么洛亲王妃,这件事哥哥为你报仇。”
我摇摇头:“算了,她也不容易。”
我抬头见到瞿卿亭笑开颜的团子脸,心里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他却道:“回来就好。”
第二日清晨,元宝趴在椅子上啃着瞿卿亭带给它的鸡腿儿,我拿木齿梳子细致的给元宝梳着银白色的毛发,发现它貌似长大了些,毛儿也长了些,我抱起它颠了颠,也快抱不住他了,手酸酸麻麻的仿若没了力气,它被摔在地上,却一个激灵打滚自己站住了,瞪着碧绿的圆眼睛瞧着我。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几日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有时候喝茶都止不住颤抖。
该来的总会来,却真的来的时候有些心慌。
幸好,元宝自己开始长大了。
这样甚好,等我走了,它便可更强壮些,更能保护自己些。
洗漱完毕开门出去,瞿卿亭说来了一位神医想再看看我的病,我心里踌躇,觉着连师承神医华妙仁的秦信都对我这状况无可奈何,还有什么神医能有办法呢?
我这破烂院子本就小,门外杵着一位神医着实失礼,便去开了门,果不其然秦信这厮一脸不情愿的杵在门口,见着我进退不是。
我往他身后瞧了瞧,瞿卿亭道:“秦公子知道凄凄与景路先一步回了秦脉山去接王妃,如今正在东诏以南,便自行前去了。”
我有几分佩服秦子期的韧劲儿,又道:“那此人来这里作甚?”
秦信表情略微尴尬道:“在下是奉王爷之命前来瞧病的。”
我笑:“当日芙蓉谷,先生不是说是本世子本也活不长了,阴血人生来消耗精力,二十几岁已然大限,如今我又分了给哥哥,大限将至,定是活不成的,又巴巴跑来看本小世子是如何死的么?”
秦信轻咳了一声:“若不是王爷不死心,我定不会来这趟,上次说的本没骗你。---”
知道自己要死是一回事,让人家没事儿拿来说说又是另一回事儿,我心里恻然,瞿卿亭一把青剑架在秦信脖子上:“再说这些话,你的大限也降至。”
秦信戚戚然走了过来替我把脉,眉头越皱月深,惊诧的瞧着我:“小世子身子近日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
我看了眼瞿卿亭,抿了抿唇:“却是没有。”
“这脉象,这脉象……小世子脉象虚弱不堪,已是无法挽回的断脉之象,小世子还能站起来,已称得上奇事了。”
瞿卿亭听到这话神情一凛,拿剑的手已开始发抖:“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么。”
“恕在下才疏学浅,若在下师傅在的话,说不定还有什么办法,却也只是续上那么一天半天的命,哎。”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丸子,说这丸子是师傅留下之物,估计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秦信走后,我和瞿卿亭站在那破烂院子里,一时无话,我抬眼瞧了瞧瞿卿亭,一颗晶亮的珠子从那张娃娃脸上滑了下来。
我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早就知道的事情,何苦如此?”
瞿卿亭撰着我的袖子,声音如小兽般呜咽:“若当日承王府遭受变故后安国侯一家没有退婚,若当日我更坚定些,我死命的求父亲,而不是去边关……”
我转过身走开,不忍再听。
其实我很想说一句:瞿卿亭,你已对我很好,为我违抗安国侯,为我放弃功名,拼死将我从淮河水里救出,又将我从棺材里拉了回来。如今,你却还在责怪自己,就为了我这将要油尽灯枯之人。
再没有人,能对我如此了罢。瞿卿亭,我哪里值得。
两日后,哥哥将我接到新建的承王府,我下了轿子见旁边下跪的一众人等,抬头看到偌大的鎏金承字,心里感慨万千。
如今哥哥安定南方,再住在哪秦脉山腰上早已不妥,如今定都晟州,与淮河遥遥相望,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
我望着为我张罗起居的哥哥,望着他在书房皱眉处理繁杂的哥哥,觉得可怜。那与哥哥并肩作战之人,后替哥哥出征之人,已经不在哥哥身旁。
新建的承王府比原来的王府大很多,亭台楼阁,林荫小道,趁着这五月的天儿更显细致,我的落月轩更是一处妙地,晚上红霞满天之时,站在落月亭中观景最好,仿若这世间已成虚无。
是以哥哥总会在日落之前陪我在这站一站。
想起小时候他是出了名的调皮鬼,我是出了名的不肯吃亏,俩人一言不合便打将起来,我撕烂过他作了三天的画,他烧过我梳了一头的麻花辫,
而此时我与哥哥就像两个木雕,话很少,也无需说什么,他在风大的时候会着人递上暖炉给我,我也会给他添上一杯热茶。
岁月,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不过十年光景,哥哥与我已然蹉跎。
我抬起袖子掏出放在里面许久的木雕递与哥哥,哥哥见着木雕一愣,随即拿起来用指腹轻轻抚摸。
“他说了什么?”
“他说这木雕做了两个,这个你留着,当个念想。”
哥哥眼波没有波澜,手指却僵硬片刻。:“还有么?”
我垂下头:“他说,一道孤影,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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