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期,竟然是顾筝(1/2)
《三国志平话》里有这样的说辞,言不闻蛮景烟瘴,芦水蜈蚣巴蛇,乃蛮地毒物。---
我、月莘带着元宝两人一狼,已经在这烟瘴中兜兜转转了约莫能有大半日头。这烟瘴大抵是故意放之,并未有毒,但我想,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知道不妙便驱车回转,奈何只不过一缕烟的功夫,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路。我边驾着车,心里边默默不安。
月莘忧伤的抚着元宝:“哎。”
待他哎了三百多回之后,我道:“若我们这辈子死在了这里,我发誓下辈子定会好好补偿你。瘴气湿热,少吸些会好一些。我的包袱里还有些水,若到最后你饿的不成,也可将我烤烤吃了,只是这瘴气不易生火,不知道生肉你吃的惯否。”
我从小觉着自己太过自私,回首算算对不住的也无非只有齐越一人,已然做好了下辈子偿还的准备,如今再搭上月莘的话,怕是堕入畜生道也无力还天。
月莘答我:“我死不了,你还是顾好自己罢。”又在后面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谁在渡劫!好端端遭这罪过。”
看着脚下越来越多的尸体有些慌了,雾气太湿热,这些尸体发着尸毒。
我道:“本以为太阳升起来雾气会散开些,为何这雾气却丝毫不减少?”
月莘摇头:“这不是自来有的烟,是故意为之的,这烟雾是这阵法的屏障,有这烟雾在我们是出不去的。”
我还纳闷这到了秋日了怎的烟雾还如夏日般浓厚,原来如此。
“还好我们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些水,否则过饱胃滞,更容易中毒。”
月莘抚着元宝的皮毛,在后面幽幽道:“等你饿了的时候就不会如此说了。”
我不置可否,不久我咕咕叫的肚子便验证了他的想法。
天黑了,复又见白,我们已经在这里徘徊七日,马匹早就放弃挣扎,不肯挪动一步,我水囊里的水也干了两日了,大家看似都在原地等死。
我虚弱的呆在车里与元宝取暖,已然肚子饿到腹痛,回头瞧了瞧月莘,此人依然容光泛发,复又瞅了瞅元宝,也貌似没什么大恙,我心里感慨果然我太娇惯了些。
我叹了口气,取出包袱里匕首,颤着身子下车走到马匹前面。
月莘下车拉住我:你这是作什么?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没什么,饿可以忍,渴了便有些受不住。
我拿起匕首去捅马背上的血管,想到温热的血会从里面流淌出来,有些恶心,却怎么也忍不住了,月莘却握住我的匕首,我口渴的焦灼手上却没力气,轻轻松松的被按住手臂,我道:这马快死了。www.dizhu.org
月莘手指比在嘴唇上,让我噤声,我细听了一下,貌似不远处有马蹄声。
我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空地趴下去附耳听来,果然是马蹄声,为数不少。
月莘道:存在了几十年的烟瘴,除了秦氏一族,无人可破。
这马蹄声似在我心里燃起了一团火,又被月莘这句话灭了下去。
这些马蹄声仿佛就在耳侧,又仿若在天边,我就这么听着,听到最后,耳朵已经渐渐不好使了,觉着这些声音也许是虚幻的,不存在的,或者是秦子期逗弄我们的招数。
人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没了念想,我歪坐在马车里,元宝一下下的舔着我的脸,我却没力气抚摸它了,忽然感觉貌似开始稀稀拉拉下着小雨,有些清凉之意,可惜,这时候,怎会下雨呢。
此时想到了以前凄凄在春风阁唱的曲子:“一朝风雨,满地残红。湿了花香,几许悲凉,奈何世间无常。”
月莘坐在我旁边儿对我说别怕,也别说话,说咱们总会出去的。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生死难料,世上千万种死法儿,我从没想过我会生生渴死,也罢,没了水气的尸体倒是好烧,挫骨扬灰倒也干净。
我扯着嗓子对月莘道:月莘,你是个奇人,带着元宝出去罢!出去后见到我哥哥,替我说声对不起罢,我太任性,太自私,才落了如此结果,也连累了哥哥……若……若见到了顾筝,替我说,我……我……
我什么呢?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浮萍一世,哥哥有杜若堂,总算开心着,这就够了。再也没一丝力气,直歪歪的向前倒了下去。
宽厚伟岸,我惊讶月莘的怀里如此温暖。
眼前堕入黑暗之前,耳边真切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谦儿……
我心里苦涩,又有些沉醉。
我死了,你来了。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世人往往可以参透这佛家的道理,可等到自己走一遭也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么说我便是个不凡之人,毕竟这地府我也走过一遭了,是以再见到红佛指,我已经可以福身道好。
红佛指撇了撇他那红艳的嘴唇,指了指桥下面的一网汪黑水:这便是往生池,你既然来了便别白来,趁着此刻想看什么就看罢。
我看了眼黑漆漆,似是冒着磷光的池子,一时混沌,也想不出要看什么,便说:那就看看此刻吧。
我死了,他们在做什么,秦子期是否会自责一下?母亲是否伤心过度?哥哥是否又用他的粼粼眼波瞧着我,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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