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2）
这俩人心照不宣的心怀鬼胎，一顿早餐吃得甚是微妙。
偏偏两个人还都吃得慢条斯理，根本看不出来是尴尬得想要快速结束的模样，反而像是在拖时间等待一个什么机会。
可是期间俩人眼神交汇几次，都以双双“……”而收场。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阿姨莫名其妙：“你俩噶哈呢？”
封鹤华没说话，把眼神交给乔出，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给荷包蛋来了一刀。
“没、没什么……”乔出低头喝了口豆浆，举手投足间都是慌张，“那个，一会儿老师们要来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完，乔出一不做二不休，端起碗咕咚咕咚地把豆浆喝干，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之后，又退回来，抓起三个个豆沙包在手里，想了想，又在封鹤华的凝视中犹犹豫豫不甘心地放回去一个，一溜烟儿回了房。
回到房间，乔出嘴里叼着红豆包，翻出手机。
解锁后，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的是他收手机前刷出来的那张图片。
图上画的是他和……封鹤华。
也不知道是画手功力深厚，还是这的确是照片拼成的，总之这张图看起来生动得不行，就连表情细微的变化也跟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以至于乔出一看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着翻出来看一遍又一遍。
看多了，也就入戏了。
好像就应该是这么回事儿了似的。
一遍一遍地看这张图，乔出一遍一遍地把自己代入了进去，一遍一遍地想着如果封鹤华能够把他给压在床上桌上墙壁上，然后嘴唇压下来的话……
唔……
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总觉得这样一张平面的图片好像有点儿不大够劲儿。
那，如果动起来的话……
封鹤华好像在《否》里面有个镜头就非常合适……
乔出想着，眼神不自觉地涣散，心也飘乎乎的。
不知不觉就飘了老长时间，一直飘到家教老师组团登门造访，才勉强把乔出这颗心给拽回了现实。
门铃被摁响的时候乔出正好在厨房喝水，阿姨不在家，于是乔出抢在封鹤华之前去开了门。
没想到一开门就能看到门口乌压压的七□□个人，乔出猛地被吓了一大跳，一口水给他呛到咳嗽，弯腰扶着门框，半天说不出话来。
“Congratulations！哦我的乔出同学！”英语老师激动得镜片放光，译制片翻译腔都飚了出来，“你知道吗，你，你、你！你你你——”
激动得只剩下一串“你”的英语老师被语文老师不耐烦地挤开：“你先组织你的去……小乔同学，你知道你语文考了多少分吗！！”
“语文考得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说话不用？你写字不写汉字？”数学老师从中间冒出来，“可是我们数学就不一样了！这是一门需要灵气才能修行的课程！所以……”
“就你数学能？数学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三大主科么，其实呢？有地位吗？学生喜欢吗？差评率从小学一年级到研究生入学考试都是第一的学科，没有这个发言资格……可是这人世间啊这个社会啊，还是要靠我们文史艺术来装点。”仙气飘飘的历史老师推开数学老师，“小乔同学，有句话说得好啊，文言是火，点亮历史的宫灯，历史是灯，照亮社会之路……”
“可是这个社会之路呢，还是通往我们哲学的大门。”政治老师扶一扶眼镜，抱胸道，“试问哪一门学科在学术道路上最后不是跟我们哲学交汇？不是跟我们哲学思想紧密联系？”
地理老师力排众人，把自己送到了乔出的面前：“你们可都别忘了你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可是属于我们地理学科范畴的，地球！”
“地质学不是真正的科学！”其余几名老师共同大喊出声。
地理老师：“……QAQ”
这时候物理老师整顿衣裳起敛容，道：“但是我们物理学的历史可是非常之悠久，经得起全方位地推敲……”
“但并不如我们化学来得更为直观……”化学老师力争一个姓名。
“人家乔出同学可是明星，学你的化学把头发学没了怎么办？”生物老师一个漂亮的白眼，“我们生物就不一样了，你可以自己植发！”
乔出：“……”
乔出：“……”
乔出：“……”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众老师叽叽喳喳地挤进屋子，从学科之间的关系掰头到专业鄙视链，再甩出论文进行强有力的论证……总之吵得不亦乐乎。
直到停好车晚来了五分钟的陶葵进门，这场高知之间的斗争才算暂告一段落。
“其实都是因为一件事。”陶葵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然后从中抽出了一叠试卷，摊开，“小乔，你上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见状，乔出抿了抿嘴，心底扬起了一丝紧张。
接着陶葵道：“你英语数学英语三科均分115，文综考了200出头，理综……”
陶葵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缓冲。
她这一停顿让乔出心中的紧张几乎快要凝成实体，所有的老师也都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接着陶葵深呼吸了一下，再一次开口。
“……理综考了268。”
268。
这五个音节敲击在了乔出的心上，一道比一道重。
他的心狂跳了起来。
乔出在最初的愣住后，很快面露吃惊之色，过了一小会儿，才眨眨眼道：“……268？”
“对，268，我核了五遍分。”陶葵点头，“答案检查了八遍，题目都检查了五次。”
……也不用核对这么多次吧！！
乔出忍不住在心底委屈咆哮。
只不过这么一算，乔出的成绩岂止是280的翻倍，而且还超了北城理科一本线七八十分，就算乔出不参加艺考，就这大文大理的分数他也能上一个相当不错的学校了。
乔出沉吟片刻，道：“可能是题目比较简单……”
“就是你高考那年南市的高考卷。”陶葵直言不讳，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乔出，“我们一道题都没有改。”
“等等……”陶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小乔，你当时是不是只考了一天？只考了两门？”
乔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如果不是遇到了封鹤华和陶葵，这事儿他大概能在心底存一辈子。
能耿耿于怀一辈子。
但幸好他运气还不错。
“那意思就是……你当时语文数学两科一起就是280？”陶葵满脸难以置信，“这么高的分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
乔出哼唧道：“想说来着，不是没机会吗……”
陶葵想到之前自己给乔出擅自定下的这这那那，突然觉得一阵惭愧。
“小乔，是姐姐不对，姐姐跟你道歉。”沉默一阵，陶葵抬起手摸了摸乔出的头，露出一个微笑，“那，以后你还有什么想法还是一定要跟姐姐说，好不好？”
乔出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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