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先皇驾崩,宸贵妃薨逝,宫中一连两大白事,最伤心的莫过于赵云笒,两位疼他至深的父亲先后离世,他无法过多投身于哀伤中,因为他的父皇将天下重担交托在他身上。--*--更新快,无防盗上----*---
按照先皇旨意,无论发生何事,赵云笙都必须在三日内离开盛京前往岭南封地——那个贫瘠、遥远的封地,他常年驻守边关,如今要走,也没什么要带走的。因此这三日只是给先皇守灵,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赵云笙一身孝服跪在大殿内,他的父亲终究还是选择了赵云笒,如以往一样,好的东西若只有一件,从来都是赵云笒的,有些人,不必争不必抢,就全是他的。赵云笙记起白墨渊初来时,他二人校场比武,为那本《天工开物》,白墨渊曾说,“夫唯不争,天下莫与之争。”可他们之中,白墨渊是不屑争的,天下于他,不过众生百态,无须握在掌中;赵云笒是不需要争的,有人会将好东西好好捧在他面前,赵云笙心中不服,他到底何处比不过赵云笒。
“我只是来看看你怨恨愤懑的模样,看看我立誓辅佐的小皇子,是否只输得起这一回。”夜深人静,白墨渊拎着几盏酒食施施然走到大殿中央,与赵云笙相对跪坐,一脸风轻云淡得注视他的双眸,“我更想知道,我玉竹公子的亲传弟子,如今是否只会如深闺怨妇般,头脑里只剩下命运不公,为何如此。又是否想过,封地为何是在岭南?”
小路子说,赵云笙跪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没吃没喝,前朝事宜,赵云笒并未想分自己的兄弟一杯羹,亦或是有人提点过到,要提防自己的这位兄弟。是以前朝的事一了,白墨渊便带着吃食过来,那日的事,先帝的偏心昭然若揭,这些年赵云笙的努力无一不是为了在先帝面前崭露头角,为了让先帝高看他一眼,结果直到临死前,先帝仍是对自己的小儿子所做一切视若无睹。白墨渊怕赵云笙被磨灭了心性,怕他放逐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无路可走。
一盏绿酒倾倒入喉,白墨渊又将酒盏递到赵云笙手中,“你兄弟二人之中,论脾气品行,远见才学,你与先皇如出一辙。先皇将岭南封你,就是忌惮你的帝王之才。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后日清晨一早你我还要出发,班师岭南… 你若能多得一方民心,便能多得一方天下。”
寒风凄凄,赵云笙心中最后一丝对父亲的期盼都落了个空,或许,他天生便缺了这份父子情。
“他为他的宝贝儿子做足了打算,那也要看看,赵云笒坐不坐得稳这个位子,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我还没有输。www.dizhu.org”一樽酒入喉肠,赵云笙目中并非死灰,“不过是多些时日罢了,我等得起。”
“你要同我一起?”这倒是并非出乎赵云笙的意料,只是…“岭南低处偏远,天寒地冻,况且,你若留在京城,赵云笒必会赐你高官厚禄,何必同我去那种地方受苦。”
“怎么,羽翼未丰便看不起师父了?即便我已老得昏聩无能,床前尽孝的也应当是你,”白墨渊朗朗一笑,一拳锤上赵云笙肩膀。他很高兴看见如今的赵云笙,坚如玄铁韧如金丝,假以时日风霜磨砺,必现龙魂,“你学问未成火候不到,还得好一番摔打蹂躏。除了我怕是没有人敢教训我们小王爷,别的师父只能任你作威作福。”一指头敲在额头上,“牛饮,别浪费了我的好酒。”
“若你老来真的无子嗣进孝,亦或子孙不肖,本王倒是不介意让我的子孙床前侍奉你。”玩笑间伤感少了几分,赵云笙目光灼灼盯着先帝灵位,父亲,你会看到的,你会看到你的选择是错误的,我才是那个正确的人。
第三日清晨,拜别当今陛下,赵云笙与白墨渊便赶往岭南封地,赵云笙回首看着那皇城,他会回来的,不用太久,他就会回来。
二人身后跟随者寥寥,仪仗冷清寥落。只是白墨渊一路谈笑风生,却仿佛比凯旋班师更意气风发,“岭南为崇山峻岭,官道不通,当地风土人情都与众不同,甚至通行用语都并非官话,我对岭南了解不多,需要你与我一同慢慢琢磨。”
“我还以为先生对世间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原来也有你不会的。”赵云笙策马在前,丝毫不见颓废,仿佛即将去往的不是荒凉边塞,“听说咱们一路要过扬州还有云滇之地,风土人情都与咱们这儿不同,我还听说扬州的包子好吃……”
赵云笒未曾下令一行人需得几时内赶到封地,因此赵云笙等一路上并不着急,白墨渊也不催促他,反倒乐得如此,赵云笙常年在宫中,后又驻守边关,此番便当做游历,一来疏解抑郁,二来可了解各地风土人情,与他有益无害。一路行来,赵云笙见识了太多以往只在书中所见,倒褪了几分老成,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了。
“你本就没我生的结实,也没我高,白皙水晶儿像个小姑娘,是以路过的姑娘多看我,汉子多看你。”
二人方从街面上来,两人皆面冠如玉,自然引人观看,只赵云笙不解的是,为何姑娘家皆羞羞怯怯得望着白墨渊,望着自己的多是七尺大汉。大晟王朝盛行男风,先帝也有几个男妃,甚至天宫还有可令男子有孕的神丹,赵云笙对男人也不排斥,只是被人如此盯着甚是不快,差点与人动起手来,还是白墨渊将人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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