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锅（1/2）

她搭着男人的手，穿梭回旋在拥挤的舞池里，裙锯始终转成圆圈，毫不打皱...

司徒倩芸知道这是梦。

她已经不再跳舞，很久了。

前进，横移，并脚。

她跳着跳着，场景转换了...

灯光打在舞台上，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熟悉的钢琴声响起，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天鹅湖》第三幕，

――最经典的黑天鹅奥吉莉娅独舞。

她一头黑发挽在脑后，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贴身的黑天鹅服勾勒着她流利修长的腰线。

她双腿轻踮着，微微昂起头，纤长白皙的脖颈，泛着光，宛如一只天鹅。

美丽，优雅，高傲。

乌鸦就只能在白天飞，

猫头鹰只能在夜间飞，

天鹅白天黑夜都能飞。

……

钢琴的旋律吹动着她的肢体，她的手指和足尖都在想象。

她踮起脚尖，一口气舞出了32个单腿支地旋转的“挥鞭转”，自然流畅，舞姿轻盈优美，又极具力量。

黑暗的舞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长腿支起，一个轻盈的跳跃...

...她舍不得睁开眼睛。

让她跳完她的舞，

让她跳完她的舞，

让她在芭蕾舞中做完尘世的梦...

……

“在很久很久以前...”

女人坐在他的床边讲故事。

温柔的声音似曾熟悉，又莫名遥远，似乎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

宋霖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声音所吸引...

“...莴苣慢慢长成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在她十二岁那年，女巫把她关进了一座高塔。”

“这座高塔在森林里，既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是在塔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莴苣长着一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莴苣的头发越长越长...”

“她用剪子剪掉了头发绑在了窗口，她顺着长发爬出了高塔...”

故事的最后，他变成了莴苣，被锁在高塔里，他的头发一直没有长下来...

他被永远地困在高塔里。

……

海风疯狂地敲打着窗玻璃，“砰砰砰——”地，像是一位不知疲倦的客人。

困倦如同海浪一般翻涌。

周清妤抱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意识渐渐离开身体，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要沉入无边黑暗之中。

可能是酒喝多了，半夜里她的喉咙一直微微发烫...

系着围裙的老鼠端上了一杯菊花茶...

……

她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海边...

有个小男孩正在海滩上拿着一把铁锹在铲土，他挖了一个大大的坑。

他嘴里哼着一首奇怪的童谣――

“菊花茶，苦又苦，喝一杯，少一人

菊花茶，甜又甜，喝一杯，多一人...”

她走了过去，

“小孩，你在干嘛啊？”

“我在挖坑啊。”

“你挖坑做什么？”

“把你埋掉啊。”

……

有什么东西长长地叫了一声，

――是一只鸟。

“唔……”

周清妤发出细微的赖床之声。

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想翻一下身，又懒懒地不想动...

只觉眼皮沉重，她费尽地睁开眼，

――天亮了。

“四零四。”

一睁眼，它就冒了出来。

“……”

她想起来了...

昨晚她把男孩的头埋掉前，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嚷嚷着的，正是这组数字，――四零四。

她微微挑了挑眉，

四零四啊...

他可不死得妥妥的吗？

还想埋掉她，啧――

……

床头的灯又自动关了。

这可能是个自动节能灯。

扫晴娘又把自己吊上了窗。

这可能是个...

心倏地一跳。

她微微怔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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