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点（1/2）

鱼在水缸里轻轻摆尾，一下又一下地，击打水声。

...原来是她正在洗手台洗脸。

镜子里的脸很白，面霜细细地抹了一脸，像是艺妓的妆容，流水声哗啦啦作响，满满的一台水几乎要溢出来...

李琦怔了几秒，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双手把水扑在脸上，清清凉的很舒服...

鱼在水里摆了一下尾巴。

她突然觉得脸黏腻腻的，怎么也洗不干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她几欲作呕。

不是面霜，是血，她的脸上全是血。

一抬头，镜子里的她糊了一脸血，血嘀嘀嗒嗒地，顺着她的脸往下滴落...

她的一双手也全沾满了血。

她慌了，不停地把水扑在脸上...

――洗不掉啊，怎么也洗不掉啊...

血死死地粘在脸上。

――怎么办啊？怎么办？

一片黑影悄然笼罩，镜子里出现了两张脸，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张全是血。

一张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李琦无知无觉，还在扑着水洗脸。

一只冰冷的手蓦地从身后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把她死死地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猛地灌进鼻腔咽喉，水里还掺杂着浓重的腥味，她像是活生生地吞了一条死鱼。

她剧烈地挣扎着...

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身后的手，越是挣扎，呛进去的血水就越多...

――好难受啊，她好难受啊...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喘不上气了，喉咙里堵住了一块海绵。

她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鱼被剥了皮掏了内脏，濒死而还没有死的状态。

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她。

……

鱼沉进了水底。

她要死了吗？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下来陪我吧...”

一个声音轻轻地贴在她的耳边，阴森森的，不带一点儿温度。

“姐姐――”

――是她。

她回来了。

李琦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她不要。

她突然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不要死，她想活着。

鱼从水里冒出了头。

她醒了过来，大口粗喘，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湿漉漉的。

...像是从水里捞了起来。

――原来是梦。

……

房间里的温度低得像是在融雪。

她突然有种被某种东西盯上的感觉...

背后凉飕飕的。

李琦僵硬着身子偏过头，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松下去，又狠狠地被吊了起来，

――她的枕边躺着一只洋娃娃...

漂亮的红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

黑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嘴角咧得大大的，挂着诡异的弧度。

眼神宛如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剐蹭着她深埋心底的秘密，生生地剜了出来...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蓦地被抽空了血色，惨白惨白的，跟镜子里的脸，一模一样。

她突然发了狠，死死地掐住了它的脖子，表情狰狞，整张脸扭曲成了一团...

她想活着，她对自己说。

鱼的眼珠子掉了下来。

……

他乌黑的头发微微凌乱，颤巍巍的，蓬松得像某种小动物的毛，让人禁不住想上手撸一把。

周清妤毫不客气地上手了。

“……”

霍景昭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啊？

――他的团团呢？

...这个怪阿姨是谁？

他的小表情啊...

兔子笑眯眯的。

她突然想跟他玩一玩。

周清妤羞答答地坐在床边，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很“事后”。

她捏着小嗓子，娇滴滴地，

“你刚刚还叫人家小甜甜呢...怎么连裤子还没穿上就不认人了？”

“……”

他掀开被子往里瞄的动作可快了...

周清妤憋了半天，才把嘴边的弧度压了下去。

她又切换了一副哀怨的小表情，语气幽幽，

“团团是谁啊？”

“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的吗？”

“哦，是我家里养的猫，可胖了。”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

“就是脾气不怎么好，还有点黏人，老是想爬上我的床。”

“……”

呵，呵呵，呵。

他痞痞的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么欠揍的小语气，还带点调戏的小眼神...

周清妤沉默了三秒，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

“你这胖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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