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心连心，同住一颗球（1/2）
塞西尔在涣散与清醒交替存在的过程中逐渐了解现在的状态：他，如今就是一缕幽魂，寄存于兰登的躯体之中，至于他的——或者说塞西尔——的身体正在被中华文明神们缓慢修复中。</p>
塞西尔通过兰登的视野看见了那具身体，怎么说呢，一个帅哥闭着眼睛躺在泥土中……不是应该是水或者什么水晶棺之类的嘛，为什么轮到我就是泥土呢！太没逼格了啊！</p>
“这不是泥土，是文明神的恩赐。”兰登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么，我现在这样子就像是自言自语。”</p>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塞西尔惊讶地道，“我没有说话啊。”</p>
“你的思维就是声音，毕竟你现在可没有身体啊。”兰登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p>
塞西尔注视着那张脸，他见过“塞西尔”一面，那时候的第一印象是“古希腊雕像”，眼下这个躯体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真正的大理石雕像。</p>
“你别总是看他啊。”尽管知道这不合情理，塞西尔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其实不是我。”</p>
“我知道。”视野很快转移开了，“不会的。”</p>
塞西尔也知道这未免太过无理取闹了，岔开话题道：“时间过去了多久？”</p>
“一周。”兰登道。</p>
也就是十天，塞西尔问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p>
“资质测试结束了，中央王国的文明神出现带走了你、你的身体和我，你暂时住在我的身体里，等躯体修复完成就可以重新回去了。”</p>
“法师们呢？”</p>
“我不知道。”</p>
“哈？”</p>
兰登沉默了会儿，道：“我不在乎也不关心，是他们造成了你现在的情况，我不喜欢。”</p>
塞西尔一时觉得很爽同时又有些担心：“布莱恩没事吧？”</p>
“没事，他现在在月城。”兰登道，“老师……还是挺懂事的。”</p>
这个形容让塞西尔笑了起来，他回忆着那天的景象，巨大的光芒人形以及可怖的压迫感，视野中一大片亮光和撞上卡车般的感觉，现在他依旧有点心悸，他终于理解了路德所说的面对神祗时毫无反抗之力。</p>
“那不是魔法之神。”兰登突然道。</p>
“嗯？”</p>
“你的思绪我都能感觉到，包括想法，对我来说就像有个人在脑海中一直说话一样，你所想的会变成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兰登的声音里透着一些欢欣，“亲爱的，谢谢，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早就疯了。”</p>
塞西尔愣了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卧槽，我想的你全都能看见？”</p>
“是啊。”兰登的声音真正笑了起来，“很多，包括你以前对着镜子摆姿势的样子。”</p>
卧槽！</p>
如果灵魂会因为羞愧而燃烧，塞西尔这会儿大概已经变成灰了。</p>
太他妈尴尬了！</p>
塞西尔以前在邮轮上太无聊了，休息时对着镜子摆出健美选手的各种羞耻姿势，把杂志上的帅哥举在脑袋旁边比划，还比过老二大小，为了显得“雄伟”一点往内裤里塞袜子，左挺胯右摆臀的看效果。</p>
这他妈太过羞耻了啊啊啊啊啊啊！！</p>
“不要看！不要看！”塞西尔大吼道，“都忘掉！”</p>
“好好好。”兰登一迭声答应，想也知道只是敷衍，毕竟他能对塞西尔“全面了解”，相应的，塞西尔对他也能“全面了解”。</p>
塞西尔经常能看见那些回忆。</p>
很多不好的事情，受到别人的欺凌、来自老师的抛弃、同学们的捧高捧低，世间种种人情冷暖简直令人发疯，他觉得兰登至今还没有性格偏激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事。</p>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p>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泥屋、草原和不远处走来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只能遮住重点部位，双脚满是各种泥土与划痕，打一照面时虽然面无表情的，但是从不断吞咽的喉咙与放大的瞳孔就能看出紧张激动。</p>
啊，兰登的视力真好啊！</p>
确实如此，塞西尔这时候只能通过感慨兰登视野如同360分辨度改成1080高清这种方法躲过尴尬了。</p>
之后种种如过眼云烟，太辣眼睛……</p>
塞西尔怎么回忆都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兰登的回忆中经常有他偷瞄的眼神，做工时瞄两眼，吃饭时瞄两眼，连盖个厕所都要瞄两眼，还是往私人部位瞄的。他这会儿已经淡定了，反正吃喝拉撒都见过多一点也无所谓了，直到回忆中出现第一次亲密接触。</p>
卧槽，我的表情怎么和痴汉一样！</p>
卧槽，我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啊，跟上吊似的！</p>
卧槽，我当时出了那么多汗吗？头发都湿了！</p>
卧槽如行云流水，往事一去不复返。</p>
以这种方式审视过去的人生，不得不说很有创意也很考验精神强度，观看各种各样的回忆、偶尔清醒时和兰登聊几句，熬过漫长破碎的意识时光，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从一个梦中醒来之后发现这是另一个梦，一点儿也不舒服，幸好有兰登时不时出现的声音维持住塞西尔的意识。</p>
“亲爱的……塞西尔……广寒……”</p>
在一次长时间的意识破碎之后，塞西尔猛然被兰登唤醒了，一切身体反应诸如深呼吸、伸懒腰在这儿都不复存在，这令他非常不适应，幸好，兰登的呼唤打断了他的低落。</p>
“醒醒，亲爱的。”兰登的语气有些故作高兴感，不明显，但是塞西尔能听出来，“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p>
“……嗯，记得。”塞西尔其实有些困，他知道这不是好事，只得想办法集中注意力，“说起来，魔法之神被吃了到底怎么回事？”</p>
“就是字面上的意义，魔法之神在很久之前就被吃了。”兰登快速道，“老师一直在打听这件事，法师们也很慌张，最近魔法协会才公布了一部分真相。”</p>
塞西尔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好奇地道：“怎么样？”</p>
“老师的资质实验之前有一段时间魔法界很低落，怎么说呢，充斥着种种负面的学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想来，就是那段时间魔法之神消失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从高层流传下来的思潮。”兰登道，“当时参与此事的法师们至今还活着，他们都说是在至高真理的授意下这么做的，说这是一个指示，而且，当时也确实发生些事，魔法之神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迅速衰落，被法师们抓住后分解成肉块吃掉了。”</p>
塞西尔想像了下，不理解地道：“神是有实实在在血肉的吗？”</p>
“按理说没有的，但是当时魔法之神确实有了，所以法师们才说是更高存在导致的，毕竟，仅凭法师们是无法做到这步的。”兰登的声音也有些迟疑，“没有一个法师能拿出证据，具体的解释或者命令，或者来自于什么人，总之，他们起先是觉得是不是这样，之后互相交谈印证逐渐解开了真相，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解开了真相，这个至高存在需要魔法之神死，正好法师们也不喜欢魔法之神，他们就想着试试呗，没想到真的成功了。”</p>
“倒也说得通。”塞西尔嘀咕道。</p>
“这件秘闻已经在魔法界掀起很大的震动，有法师形容当时吃下去的东西像一团冰，也有法师说像是火，还有说像油的，总之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吃下去的东西是活着，或者说这些年一直活着，每一位参与的法师都一直能感觉到，他们说这是种折磨，是魔法之神的复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后悔。”兰登娓娓道来的声音完全吸引了塞西尔，“因为每一个吃下魔法之神血肉的法师都实力大增，很快达到了巅峰，只不过每个人达到的级别不一样，这才引发了后来老师的资质实验，他们当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吃了，达到的水准却不一样。”</p>
塞西尔开始捋这团乱麻，越捋越觉得眼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很像某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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