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1/2）
塞西尔扑了上去，六号关门的动作更快，他只扑上了一面冰冷的金属。</p>
塞西尔先是生气，非常生气，生气到想要单挑兰登的地步，但是那扇门可不管他的情绪，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费了半天劲后他只能放弃，颓然地叹了口气。</p>
这里不是说有人下来过的么？就算死了也该有尸骨吧？</p>
塞西尔想到这里就在巨大的空间里转悠起来，打量四周时，他突然意识到能看见远方的墙壁。这太奇怪了，火把的光芒根本照不了这么远，直径一百五十米的圆形空间，就算大太阳底下都未必能看见呢。</p>
“啊……”塞西尔试着发了个音。</p>
“请吩咐。”六号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得不说这真的有点吓人。</p>
“人工智能？”塞西尔先说了句废话，之后觉得有点尴尬，道，“这地方有照明吗？”</p>
“有的。”六号回答道，“低微度照明，为了保持魔能的可见性，在阳光强烈的地方魔能无法以光学反应直视。”</p>
“噢——”塞西尔低头看了看地板，“除了我们之外有人下来过吗？”</p>
“有。”</p>
“人呢？”</p>
“非第加尔公民将被视为入侵者，全部处决。”</p>
果然。</p>
塞西尔也没意外，问道：“尸体呢？”</p>
“已无害化处理。”六号平静地道。</p>
塞西尔就不去追问无害化是怎么个处理方法了，突然想到个问题：“说起来，我也是非第加尔公民啊。”</p>
“进入控制室的第加尔公民要求把您视为客人，六号在此为您服务。”</p>
一听这话，塞西尔不由自主地腹诽了句，心里一股郁气纠结不去。兰登突然提起那么个话题，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话是这么说啦！</p>
真计较起来，塞西尔也不明白回去干什么，多年都没有回家、事业根本没有、爱好更是零，他在地球上真的没有丝毫留恋，可是，就像做事做一半的感觉，那种未完感令人无法放弃，更何况，那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在那里，除了兰登。</p>
塞西尔脑中不由浮现出俩人滚床单的画面，兰登结实的胳膊、喷在他颈间的喘息、肌肤相关的胸口，还有那满足的叹息与无法忘怀的情话。</p>
“我想吃了你……把你吃进肚子里……每一块都不放过……”</p>
卧槽，这时候想起来觉得好变态啊，可是那时候真的令人性｜奋不已。</p>
“唉……”塞西尔叹了口气，走了这么久楼梯也很累了，干脆坐下来，刚接触时冰凉的地面居然慢慢热了起来，就像有个暖炉般，“六号，你能告诉我什么事？”</p>
“您可以询问。”六号道。</p>
塞西尔想了想，道：“嗯，第加人的历史怎么样？”</p>
“第加尔行星位于NGC205星系第三旋臂……”</p>
六号的介绍流畅又简洁，还伴有背景音乐，塞西尔恍惚间以为到了天文馆。一番介绍听完，他只云里雾里地明白第加尔人经历了三次生命形态的转换，最终变成他见过的那种模样，能够在真空宇宙中自由穿梭，对第加尔人来说宇宙就像海滩一般。</p>
牛逼啊，开挂种族，塞西尔叹道。</p>
“第加尔行星什么样的？”塞西尔好奇地道。</p>
一幅巨大的3D星系图在空中展来，镜头层层递进，最终定格在一个黄色的行星上，没有云没有植物没有水，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土。</p>
“六号，你知道银河系吗？”</p>
塞西尔问的时候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虽然在他之前有过穿越者，但是哪个穿越者会提起宇宙里的事呢？不提，通译魔法就翻译不出来，很可能六号听来“银河系”三个字就是一片乱码。</p>
意外的是，六号给了肯定的答复：“知道。”</p>
塞西尔愣了下，道：“能在星系图上显示出来吗？”</p>
一大块光斑出现在空中，就像有人搅和了一盘子奶油。</p>
塞西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猎户座呢？”</p>
镜头拉近一条旋臂。</p>
“太阳系呢？”</p>
镜头继续拉近。</p>
“放大太阳系第三行星！”塞西尔几乎吼了起来。</p>
镜头迅速放大，最终，一颗蓝色星球占据了塞西尔的全部视野，缓缓旋转着。</p>
塞西尔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同时又意识到一个真相：地球与他所在的这个星球在一个宇宙里！他一直以为穿越是某种位面，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时间线或者不同的某些设定，是一种神秘的力量，现在看来，他只是从一个星球到了另一个星球上，而且不是躯体是意识。</p>
我真的来到这里了吗？</p>
这个念头一瞬间浮现在塞西尔的脑中，他也瞬间明白，兰登肯定知道这件事了，不然不会有那样的反应！</p>
塞西尔凝视了地球片刻，发现大陆的形状与他记忆中的不同，没有五大洲而是几乎一整块。他琢磨了下，问道：“六号，这个星系图是什么时候的？”</p>
“7834公转圈前观察到的资料。”六号道。</p>
比云城那时候多了2年，这是第加尔人出发前的资料。</p>
塞西尔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也就是说，在第加尔行星上看见的地球是几万年前的，有可能是寒武纪或者什么鬼时间的地球，这是不是意味着地球上的时间其实和他现在所处的星球是一致的？</p>
宇宙间的时间受很多东西影响，塞西尔在天文这块的知识学习对象只有科幻片，根本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知道在离得极远的星球观察另一个，看见的会是很久以前的时间，因为光的传播速度。</p>
也就是说，我真的有可能回家？！</p>
“由于损失了清扫舰，我们无法再继续观察星空。”六号发声道，“3号井于3232公转圈前因地震损毁，4号井于4446公转圈前被人为损毁，位于约科沼泽的5号井由于被泥沼填塞，运行终止，圣班泽2号井、圣帕尼尔6号井均正常运行，在接收到清扫舰1号的最终讯息之后，我们已启用最终计划。”</p>
塞西尔一愣，下意识没敢接话，迟疑了下问：“这个井是用来干什么的？”</p>
“转换本行星，令行星更适宜魔法发展，我们将自动搜集魔能，专为第加尔公民提供，以使第加尔公民成为行星的主人。”六号没有感情地讲述着，“同时，6号井下存放有魔法网络服务器，将为所有魔法提供集群升级，更快地提升第加尔公民的魔法水平以及推动本行星魔法发展。”</p>
“卧槽！”塞西尔脱口而出骂了一句，他曾经的猜想居然变成了现实，“那最终计划是什么？”</p>
“根据一号传来的讯息，可以认为原计划已经失败，第加尔公民的数量与质量都不再具备争夺本行星主人的能力，因此，现存的二号、五号与六号经过投票，全票通过关闭所有魔能井的决定，我们将把现存的第加尔公民带离本行星，回归家园。”</p>
回归？</p>
塞西尔声音颤抖地道：“那……那刚才进去的人，就这么走了？”</p>
六号平静地道：“根据清扫舰停止前传来的全球扫描讯息，全球第加尔公民仅剩三十六人，在这两年间，我们陆续找回了最后的幸存者，他们已经进入休眠状态，刚才，最后一名公民也已就位，我们即将启程。”</p>
塞西尔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向那扇小门，死命捶着门大喊：“兰登！兰登出来啊！兰登——”</p>
兰登当然听不见塞西尔的大喊，他已经走过通道到达了一处光洁的房间，和清扫舰上的极为相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p>
“六号。”兰登朗声道。</p>
“听候差遣。”六号的声音响起。</p>
“你引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与塞西尔不同，兰登一上来就直奔重点，在他看来这场魔能潮太过突然，似乎是**纵般，因为有了与一号打交道的经验，他自然不会把这些人工智能当作单纯的问答机。</p>
“根据二号、五号与六号的投票决定，第加尔公民的转化计划失败，回归计划已经启动，您是最后一名公民，请进入休眠仓，我们将踏上回归之旅。”六号没有隐瞒，直白地道。</p>
兰登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左右看了看，道：“我不回去。”</p>
“由于您此时的心智与知识水平未达标准，我强烈建议您听从我们的忠告……”</p>
“我没义务。”兰登打断了六号的话，“你也没有权力。”</p>
小小的沉默过后，六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您与一号描述得一样顽固。”</p>
“我要控制权限。”兰登说道，“你的控制权限，我应该有的吧。”</p>
云城坠毁之后总控室也随之消亡，但是兰登依旧在云城探索了一番，当时，为了不让别人靠近塞西尔着实费了一番工夫，最后还是依靠基佬骑士团与魔法协会双管齐下才隔离成功，代价是之后要开放云城残骸给这两个团体考察。</p>
兰登无所谓，因为云城最大的价值已经消失了，而他拿走了次级东西——那是一点出现在脑海中的知识，一张星图以及有关宇宙的概念。</p>
原来宇宙那么大的吗？</p>
有那么一段时间兰登被这个事实震撼了，塞西尔还以为他是在失落第加尔人的悲剧，关怀备至了好久。每次看见这样的塞西尔，他就会犹豫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然而，他开不了口，他不想塞西尔离开，他没有家、没有故乡、父母老师接连弃他而去，如今，塞西尔是他唯一能够当作家的东西，绝不能放手。</p>
当他发现魔能无缘无故暴涨时，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只不过没想到魔能井是第加尔人的东西，如果知道的话，他是死活不会同意塞西尔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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