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飘来一朵光做的云（2/2）
“并不是，仓老。”纸神的声音传来，也不知祂什么时候到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这一次不仅事关我们这边的小孙子，也怪我，信息交流得太少，现在最大的问题，云城很快就要来了，所以我作主提前引渡您过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p>
仓颉沉默了片刻，带着一丝疑惑道：“云城？”</p>
塞西尔上一次并没有见到云城的全貌，只有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繁星般，他对云城的印象只有大、黑、可怕。</p>
云城为什么会来？</p>
“因为云城的任务就是消灭文明。”纸神一脸凝重地说。</p>
塞西尔作为新出炉的“中央国王”出席了神祗们的会议，兰登都不允许列席——顺便说一句，这个国名受到了中华文明神系所有神的一致嘲笑——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就此认下“中央国王”这个巨无厘头的名号。</p>
“可是，不是说云城是消灭城市么？”塞西尔说出从卡罗厄那儿听来的消息。</p>
“云城确实消灭了许多城市，看起来目标似乎是这个，但是经过统计，云城消灭城市中有93%属于文明发达的城市，只有7%属于魔法发达的城市。”一位面生的神祗说，“有一种说法，魔法更能够抵御云城的攻击，确实，只要出现一位大法师，甚至不须达到传奇级别就足以保护一个城市免受毁灭，虽说有一定的损失但总好过什么也不剩。不过，这只是一种错觉……”</p>
“我们……我是指本土的文明神。”另一位神祗看了看坐在一处的中华神系，“我们经过了一些计算以及灭亡文明的探寻，还有多年的记录统计，云城总是先消灭文明最发达的城市，之后依次类推，它不会死盯着一个城市，消灭不了就会暂且放下，转向次一级发达的城市，由于文明是时刻发展的，中间也有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亡，造成了云城运动是无序的错觉，请看这张表。”</p>
一张巨大的地图出现在虚空之中，与兰登拿过来的地图相比差不多，只是多一块极地的大陆，无数的线条与时间标在上面，密密麻麻地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依照神祗所述看一看就能发现确实有规律。</p>
“最先是这里，古圣城，之后它开始往南……”顺着神祗的解说，塞西尔看见了一条清晰地脉络，“它之所以没能消灭掉所有的文明，据我们猜测，它消灭城市需要的能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文明越发达，它的消耗越多，下一次消灭城市中间的间隔就越久，估计这段时间它就是在充能。最近这些年，文明的发展愈发衰落，它消灭的文明越来越弱，间隔变短，被人目击的频率增加了不少。百年之前它大概十几年才出现一次，现在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出现。它的移动速度变快了不少，我们预测是因为消耗变小，积累的能量变多，半个月前它刚刚出现在南大陆的北海岸，消灭了三个临海城邦，离这里很近。”</p>
“我听说这是一帮魔法疯子？”纸神听得面色凝重，活像加了整个国庆假的班还没有加班费。</p>
本土神祗们突然沉默了下来。</p>
“没人见过云城。”一位神祗突然说，“据说魔法之神上去过，但也只是据说，像我们这般神力低微的，根本无法突破云城周围的屏障，从上方看有东西遮挡，真实之眼也无法看清。当然，如果舍了性命可以进入，但是，舍了性命进去的也无法把消息传递出来了。现如今的智慧生命根本就没人知道云城内部什么样，经常有人声称来自云城，至今无一被证实。”</p>
这次轮到中华文明神系沉默了。</p>
“所以说，其实云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根本没人知道？”塞西尔总结道，受到了神祗们的一致斜眼，他撇了撇嘴，“我们外来的也就算了，你们这些本土的也太缺乏探索心了。”</p>
“你懂什么！”一位神祗激动地道，“魔法之下，每一位文明神诞生得都那么艰难，怎么能轻易舍弃性命？”</p>
“那总有一些强大的文明神吧？”塞西尔道，“比如，火神？”</p>
“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火神了。”一位女性神祗道，“虽然我们能感知到祂的存在但是无迹可寻。”</p>
一群神祗开始交流各自关于火神的见闻，说来说去还真是捕风捉影的多。</p>
“你们等一下。”仓颉突然阴着脸道，“既然大家同为文明神，有冲突的咱先不聊，没冲突的，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一下我家孙子云城这种大祸？”</p>
“不是不告知，而是祂们误以为没必要。”纸神苦笑着道，“祂们没想到这孙子突然弄了那么大当量的核弹，您看月城现在的发展，蒸汽机都没出来呢，我们呢，是没想到有云城这种东西，这不，互相信息就岔了，我们彼此交流还是挺好的，您误解了。祂们也是看我们这边发展得很好，算是文明的希望之火，这才急急忙忙来通知。像这么大当量的核爆，云城必然放弃眼前的目标立刻赶来的。”</p>
“噢——”仓颉似乎是止住了即将奔涌而出的怒骂，平静地道，“你怎么看？”</p>
“孙子”一脸茫然地道：“大概是误会吧。”</p>
“谁问你这个了！”仓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云城要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理？”</p>
“处理？”塞西尔眼前浮现出那道光柱，坚定地道，“我马上通知全城撤离，先跑再说，城市不打紧，还能建，人没了就是没了！存人失地则生，存地失人则亡啊！”</p>
“好！”仓颉点点头，“去吧，赶紧的，你还有五个小时。”</p>
塞西尔跑了，本土愿意帮忙的文明神也飘然散去，剩下中华文明神系面面相觑着。</p>
“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去。”纸神一脸苦笑着道，“本以为这边能有所作为。”</p>
“怕什么？”仓颉挥了挥手，“你也是经历过兴衰荣辱的了，这些孙子都不怕，你我顶多暂时回地球，等这边恢复了再过来就是了。”</p>
“是啊。”茶神微笑着道，“中华文明生生不息，我查过了，这边来过四个咱们的人，第一个什么也没做，第二个来的地方不对，第三个心思恶毒，这不，第四个了，总算是有所作为，可惜是个喜欢男的，就算这个失败了还有第五个……”</p>
“我觉得未必会有第五个了。”纸神声音沉沉地道，视线看向往一个地方，“这个世界……不正常。”</p>
一句话说得众神失了语。</p>
神祗们在想什么塞西尔并不知道，他正在努力说服众人撤离，云城这个东西太抽象了，经历了神战的国民们士气高昂，不少人想要与月城共存亡，只有亲眼见过云城的他明白，留下来只有亡，就算把这儿的科技树攀到地球级别也没法抗衡。</p>
苦口婆心地把国民们给劝走了，塞西尔把王骑们召集起来大略转述了下神祗们的信息，听得王骑们都很惊讶。</p>
“说起来，云城住着魔法疯子这种消息是哪里来的？”莫耶问道。</p>
几人互相瞅了瞅，都是一脸茫然。</p>
“你也不知道？”</p>
对塞西尔来说，兰登可以说是知道许多内部消息的人了，但是此刻他同样露出迷惑的神色：“好像……从我懂事起就是这么说了。”</p>
“古遗民的天生遗传呢？”莫耶道。</p>
兰登似乎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混血魔鬼：“你怎么知道古遗民有天生遗传的？”</p>
“可不是你这位‘中央国王’告诉我的，我有我的渠道。”莫耶说完又笑了起来，“中央国王……到底谁帮你起的？”</p>
塞西尔尴尬得不行，但是话都放出去了，文明级已经奠定了，也不能改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你们也快走吧。”</p>
兰登问：“你呢？”</p>
“我要留下来。”塞西尔道，“我上次旁观过云城，它不会管单个人的，我要这里看着。”</p>
“那我也留下来。”兰登毫不犹豫地道。</p>
“我也是。”其他三位王骑异口同声地道。</p>
“这种难得的热闹不能放过。”莫耶道。</p>
“我要亲眼见证这邪恶。”奥凯西道。</p>
“总得计算一下损失。”罗素叹息道，随即脸色变得很可怕，“这笔帐总有天要向云城算的吧，国王陛下？”</p>
“当然！”塞西尔斩钉截铁地道，“不管云城是谁搞的，这笔帐必须算！”</p>
五个小时，不多不少，二万多人还是能走的，况且并不需要撤离得太远，中午时分，离月城一公里不到的地方黑压压出现了一群人。中央王国的国民们聚在一起，晒着太阳议论纷纷，人们只带了随身的积蓄，许多人还没时间存细软，不怀好意者在人群中穿梭，盯住了别人的金币袋，警察们忙得不亦乐乎，月托高速上更是堵得一塌糊涂，不断有车停下来问前面怎么了，消息传递得越来越玄乎，最新的传言已经变成“国王陛下突然要变身了”，听得人一头雾水。</p>
塞西尔、四位王骑、达利一行、卡罗厄、宝宝和荷马一起站在月城外几百米，看着远处的天空。</p>
达利一行纯属想来见识见识，都是艺高人胆大的，就愁没大事件看呢。</p>
卡罗厄是本性发作，大八卦有机会当然要亲眼看看，以前它是不敢，现在塞西尔都敢留下来看呢，它当然不会放过。</p>
宝宝就是纯属缺心眼，跟卡罗厄跟惯了，卡罗厄在哪它就在哪，混了这么久，它差不多已经忘了是谁捡它回来的了。</p>
荷马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风声，一语不发地翻上远处的城墙，坐在上面也不知在等什么。</p>
塞西尔这时候谁也管不了，再说了，这帮货哪个不比他厉害，他能自保就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助。</p>
时间慢慢越过中午，天际线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片“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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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帐的对象很容易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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