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还不速速就擒！（1/2）
塞西尔与荷马谈话时，还有种“龙差不多也就这样吧”的感觉，是能说道理的，长得还行又有点脱线，观感不错。</p>
现在，看着一头油光滑亮的黑龙飞过天空，嘶吼声响彻天地，塞西尔的观感完全改变了，龙的讲道理就像是美国的讲法律，“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才动手的”，哪里不讲法律了？</p>
黑龙比那天出现的白龙大多了，目测身体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加上尾巴更为可观。这头黑龙大概是只成年龙，不仅看不见蛋蛋，尾巴尖部、头部、爪子以及脖子附近的鳞片都有着好几米长的棱刺，闪烁着充满血腥味的寒光。</p>
这次，黑龙没有仅仅只是在空中耀武扬威，飞了几个来回后猛地下降，一屁股坐在了长安的城墙之上，双爪深深嵌入到砖石植物之中，对着城市咆哮道：“最后期限已过，图海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亵渎龙尸，罪该万死！准备下炼狱吧！”</p>
“我们才不要这些人呢。”莫耶小声嘀咕道。</p>
好吧，看起来荷马才是龙中的少数派。</p>
塞西尔看不到城中的反应，但是他带出来的这一百人可没有一个害怕的，男人们掏出大剑、锤子、弩，大声骂着脏话，女人们则展开背包——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些背包是被褥之类的，真的太大了——没想到里面却是鱼鳞甲，她们穿脱的样子十分熟练，完全不用别人帮忙，不一会儿就从头到脚钻进了金属之中，除了关节缝隙几乎没有露在外面的地方，即使如此，这些女人活动起来还是十分灵巧，似乎这些盔甲的重量对她们不值一提。</p>
大概是察觉到塞西尔异样的目光，站在附近的一位男子骄傲地道：“既然有皇后的密令，你大概也是位宫中的重要人士吧，看看，这些就是我们图海的骄傲！重甲罗刹！这些盔甲是魔甲，可以抵御魔法！本来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是不能出动的，但是，陛下已经……这些都不重要了，今天就是图海的生死存亡之际！以命换命！”</p>
“以命换命！”</p>
重甲罗刹爆发出了整齐的吼声，从尖细的声音来看，这些女人的身材应该不会太过强壮，遗嘱法则和物理法则没有丝毫联系，并没有越强壮获得的神力就越强这种说法，诸如克拉丝夫人这样娇小的女子也能够空手撕塞西尔。</p>
“这样挺好，打造魔甲时能便宜点，面积小。”莫耶满不在乎地道。</p>
塞西尔看了过去。</p>
“干吗？”莫耶一摊手，“海图女人还会用药物控制经期呢，因为经期时她们的力量更大，而且你知道她们有个口号么？‘我下面流血，你也要下面流血’，男人在战场上面对她们时总是不自觉的夹腿。”</p>
塞西尔赶紧把腿放松，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你废话好多！”他看向兰登，“准备好了吗？”</p>
“一百来人，没问题。”兰登点了下头，“说话吧。”</p>
“勇士们！”塞西尔早就在心中打好腹稿，大声说话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力，“我们的任务非常重要，大家都往我这儿看！”</p>
兰登的咒语恰在此时念完，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在空中响起，就在这批专业军人静心聆听时，不可抗拒的睡意迅速袭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原地倒下打起了呼噜。这是塞西尔早就想好的计划，用言语骗这些已有死志的人离开并不容易，只能用这种方法了。</p>
“至少可以持续半天。”兰登道。</p>
“超传奇法师潜质果然不同凡响。”莫耶假模假样地鼓起了掌，“我几乎没感觉到魔能的波动，厉害！”</p>
奥凯西从不远处出现：“我们最好撤退一段距离。”</p>
塞西尔看了看十几米外的城墙，问道：“这都不够远？会被波及吗？”</p>
莫耶和兰登一起看向奥凯西。</p>
“奥凯西是我们中唯一与龙进行过阵地战的人。”兰登解释道，“神圣骑士联盟曾经帮助洛榭对抗龙，那是另一个故事了。”</p>
塞西尔心中不祥的预感更重了，这场战争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月城神战时最关键的并不是对抗的那一刻，当他们在事前大力发展纸，拉纸神入伙时胜负其实已经注定大半了。</p>
“退后吧。”奥凯西没有多话，简单地道。</p>
四个男人要拉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人离开并不容易，幸好克拉丝夫人醒了过来，尽管她很想回家去救家人，但是城门已经关闭了，她只能一边哭一边帮着四人运送同胞们。</p>
城外看不见城中的情景，巨龙的咆哮之下人类的声音太过渺小，根本听不清。随着第二头、第三头龙降落，塞西尔确信图海在这场战争中大势已去。</p>
荷马也站在城墙上，自然界中很少有纯白的东西，他比另两只龙小了一圈却更为显眼。另一头是红龙，艳丽的鳞甲仿佛在燃烧，体型和黑龙差不多大小，也不知是雄还是雌，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以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城内，似乎在寻找什么。</p>
“龙会直接喷火吗？”塞西尔担忧地问。</p>
“只有黑龙会喷火。”兰登道，“他们应该想避免受到遗嘱法则的诅咒，龙的数量太少了，每死一头都是极大的损失。”</p>
“用魔法吗？”塞西尔道。</p>
“不用，有更简单的方法。”莫耶带着点戏谑与兴奋的语气说道，“记得‘面无惧色’是怎么变成人类骑士专属的吗？”</p>
塞西尔一愣，随即有了些领悟。</p>
遗嘱法则经过一代一代的实践与补充，现在已经很完善了，立遗嘱法则之前，大佬们肯定会百般琢磨、反复计较，务必不让遗嘱法则出现任何能钻的空子或者漏洞，但是以前的大佬可没想这么多。</p>
图海的国王与皇后没有回应，黑龙等了一会儿似乎不耐烦了：“以为躲在城中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以为罗刹的遗嘱法则能够庇护你们吗？噢，你们这些懦夫，还比不上一个小女孩儿！罗刹比你们更有勇气和智慧，你们这些可怜虫！”</p>
塞西尔惊讶地道：“他们见过罗刹娘娘？”</p>
“二百年对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幼龙甚至都不能成年。”兰登道。</p>
“不是，我的意思是，罗刹为什么要去见龙？”塞西尔问。</p>
“谁知道。”莫耶懒洋洋地应了声，“不过，我同意龙的说法，图海的国王确实是个懦夫。”</p>
黑龙飞了起来，扇动着翅膀完全蔑视牛顿地悬停在空中，他张开血盆大口，四排森白的牙齿间有烟硝缓缓燃起：“亵渎者必须受到惩罚！”</p>
火焰从龙嘴里喷发出来，形成一道火柱落在了图海的城墙之上！</p>
塞西尔听见了植物燃烧的噼啪声，火焰并没有立刻烧起来，布满了藤蔓的砖砌城墙似乎有着无形的力量，正在缓慢地抵制着火焰。</p>
“魔法与文明的较量从未停息。”兰登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在敬畏着什么，“魔法无法直接塑造城墙，同样，魔法对于城墙的毁灭力也受到了阻碍。相比之下，文明神的力量对于城墙倒是更致命。”</p>
塞西尔不得不眯起眼睛，即使退到这么远，热浪还是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可想而知城墙在承受着多高的温度。</p>
这只是砖头与藤蔓组成的城墙而已，按理说应该在高温之下瞬间化成灰烬才对，然而，火焰中的城墙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形状，只有某些叶片变得焦黄。</p>
魔法的光芒从城中亮起，沿着城墙的植物开始疯狂生长，甚至扩展到十几米外，塞西尔的眼前，一株原本枯萎的植物根部突然又长出了新的枝杆、长叶、抽条，之后，一捧云朵般白色棉絮爆了出来。</p>
卧槽，棉花啊！</p>
塞西尔一见就眼红了，顾不得热浪侵袭拼命跑过去把夹裹着种子的棉絮摘下来，包括附近所有新生的棉花，发了狂般摘个不停，直到兰登把他拉了回来！</p>
“你疯了吗？！”兰登第一次对塞西尔怒骂道，“看看你的手！”</p>
塞西尔这才冷静下来，气喘吁吁地抱紧了怀里的一堆棉花，浑身颤抖个不停。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手上红了一片，即使如此，他也死活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东西。</p>
棉花！纺织业！这是能够改变历史的东西！能够扩展人类的活动季节、制造更结实的风帆、布料、绳索，能够应用于许多行业，刺激经济急速发展的东西！</p>
塞西尔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命运的味道。</p>
如果不是正好在收获的季节来，他根本不可能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认出棉花。</p>
如果不是龙顾忌到罗刹娘娘的遗嘱法则，采用烧城墙的方式，法师们也不会催动植物生长试图修补城墙。</p>
如果他不在月城上题字，小比尔斯也不会建议克拉丝夫人向他求助。</p>
如果……</p>
有太多的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他都不会发现棉花……然而，他依旧不相信预言，任何一个人被生出来，都是父母之间许多联系的结果，这难道能说是命运吗？</p>
他不敢打包票，毕竟有被宗教洗脑洗残的，但是九成九的人类都会喜欢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人类从古到今的追求。</p>
“图、图海能扛住吗？”塞西尔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看向远处。</p>
“你想什么？”兰登还在生气，冷冷地道，“不可能的事！”</p>
龙的攻击并不止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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