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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回朝(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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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结束,平夜溃败,涤荒乘胜追击,把原先大晋北境的平城也一举夺回。----更新快,无防盗上----*--

就在将军们欢欣鼓舞之时,他们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元帅的踪影。

昭苏在城外把四国统帅的兵符烧作一团乌七八黑的看不出首尾的物体,葬进了当年给平城白姓立下的,如今才敢题了碑文的坟里,他在坟前跪了两个时辰,才起了身往城里去。

昭苏抬头看着平城的门匾,难得有了近乡情更怯的心思,他踟蹰地站在城门前,久久没有走进去。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当年联军两日屠,平城三年不闻人声,昭苏已然无来人可问。

他到底在怕什么?

当昭苏终于走进去,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搂紧了怀中的小儿,警惕又畏惧地瞧着他时,他明白了,他在怕,自己已经没有故乡了。

故乡不仅仅是地,还有人,平城早就不是当年的平城了。当年的平城,那里的百姓,看见自己只会热络憨厚地笑着,塞给自己小玩意儿小零嘴儿,会亲切地喊他小将军,会同他说很多感谢的贴心的话,而现在的平城,这里的白姓看着他,是一脸戒备,认为他是入侵者,是不可饶恕的强盗、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已然忘了,自己所处的城池,曾经有大晋子民的鲜血,像河流一样淌过。

平城,从联军砍下第一个无辜白姓的头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家乡人都没了,家乡又从哪里找呢?

没有了。

昭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里走了,十几年没来,竟然走着走着就到从前定远侯府的地方,只是当年御笔亲提的“定远侯府”门匾早已经毁于战火,现在大宅子上挂的是杨府字样。

昭苏看着那两个字,看着那还残留着往日侯府气派的大门,门前一对石狮子,虽也威武,但却不足以衬得上侯府的威仪,显得与那高门深宅有点格格不入。

他长到如今二十三岁,说实话,六岁前的记忆都模糊成碎片了,只剩下感情是永久而无法磨灭的。

昭苏转身走了。

“小将军——”

昭苏的背影陡然顿住,大将军一贯拿稳了刀枪的手也在颤抖。他僵直着肩背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昭苏眼角有点红,匆忙眯了眯眼转回身。

“小将军。”昭苏才走了一步,又听见人喊。他这次转过身,看见一个老汉转过街角走来,手里颤颤巍巍捏着一支鲜红诱人的糖葫芦。

老汉把糖葫芦递过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热切地看着他:“前几日一位公子路过,嘱咐我在此路上等候小将军,递给你一支糖葫芦。---”

前几天?昭苏一下子想到了回楚的明烨,嫌弃地小声说了一句:“都这么大了,谁还吃糖葫芦。”一边笑眯眯接过了糖葫芦道了声谢。

糖葫芦十分漂亮,硕大圆润的山楂裹着鲜红晶莹的糖浆,昭苏把它举到唇边,映得有些苍白的唇色也艳了几分。

老汉虽然弓着身,但是眼神晦暗,似有点儿忍不住往昭苏的动作上瞟的苗头。

昭苏张了嘴,准备咬下一颗山楂,但下一秒,糖葫芦的竹签就穿透了这个老汉的胸膛,昭苏垂着眸,拿开顶着竹签尾部的大拇指,掏出手帕把指尖的糖浆和鲜血一齐擦去。

那血色分明发黑,糖葫芦里是有剧毒。

老翁的眼睛因为惊讶和痛楚而放大,嘴中有血沫不断喷出,把粗布衣衫上溅得星星点点。

“你……怎么……”老汉疼得抽气,在间隙里问他。

昭苏没理他,偏过头喊了在平城中布防的参将副手过来:“把那老头捆了,送到勤州涤荒营中。”

被喊过来的副手打量着老头胸口的一串糖葫芦和嘴里的污血,一时有些没敢上手。

“放心,这会儿死不了,竹签虽插入心脏,但到底太细,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药也是慢性毒药。押了吧。”来了事儿,昭苏先前身上那种厚重的寂寥和无所依托就被他压下去了,他跟着那副手后边往城门口走着。

副手一见大元帅在自己身后走,那还得了,几次想着往后撤,被昭苏拦住:“你这,你别往后啊,我得盯着这人呢。”

他被一说,又只好老老实实在前面躬身走着。

出平城的时候,昭苏预感着,自己应该不会再来了,来一次就是伤筋动骨,他受不住。

回勤州的路上,老头被围着铁枷囚在木笼里,昭苏打马慢慢儿在笼子边上走着。

“大爷,这一路上无聊,咱们聊聊?”

老汉:“…………”

昭苏见他不理,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又道:“你肯定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对吧。”

老汉:“……对。”

昭苏手里抛着方才那方手帕扎成的球,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本帅做了陈老将军副将的第一天,他老人家就告诉我,在边疆,要重点注意的不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和中年人,而是看上去很孱弱的小孩儿和女人,还有就是你这种为老不尊的老人。”

“因为正常人很容易被迷惑,尤其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军人,沙场的厮杀磋磨过去,同情心过剩,着了道的军人,自古以来啊,比你这老东西吃过的盐都多。”昭苏指指笼子里的老人。

老汉:“…………”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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