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2/2)
他们无声地摇骰子喝酒,像一部默剧。
当真应了那句[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真能猜中,肖渺渺你运气不错。”陈年看了看屏幕里的数字后夸道。
肖渺渺低着头,用右手转了转左手上的镯子,过了很久她才看向对面的岑蹊:“学长,我不想问你问题,我想向你道个歉。”
陈年猛地坐直,收脚时踢到了桌角,发出“嘭”的一声,他顾不上发麻的右脚,盯着肖渺渺看,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瓷一直在用手指擦啤酒瓶,那些水汽像是永远也擦不干净,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们。
岑蹊没有想到肖渺渺会这么说,他的视线从虚空中收回看向对面的人。
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肖渺渺,他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
肖渺渺把瓶中的酒喝尽,抬手擦了擦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泡沫,低声说道:“四年前的事,对不起。”
陈年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他指着肖渺渺说:“你...”
肖渺渺没有回答陈年,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岑蹊。
她在青旅看到岑蹊的第一眼就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但她知道,她们肖家欠岑蹊一个道歉。
他们毁了他。
她想过岑蹊的反应,或是指责,或是愤怒。
但她没有想到,岑蹊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仿佛那个被所有师生误认为强奸犯的不是他,因刑事拘留错过高考的也不是他。
他是那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但多年后再提起时,他却无动于衷。
他是放下了,还是忘记了?
肖渺渺不敢问,那一句对不起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在北纬13度,气温30摄氏度的夜晚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肖渺渺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有没有再相信过其他人。
她本该绝口不提这件事的,但那几瓶酒令她有些失控,四年前,她被匆匆送往加拿大安省的一所私立高中读书,她并不知国内的腥风血雨,直到她今年暑假回国实习,她从酒桌上的只言片语拼凑了当年的真相。
岑蹊依旧坐得笔直,神情也没有丝毫波动,他淡淡地答道:“你不需要为当年的事道歉。”
“可是...”肖渺渺瞪大了眼睛,有些手足无措。
“差不多就撤吧。”陈瓷起身打破了这场僵局。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岑蹊毫无波动,但陈瓷知道,他并不想提起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拉着岑蹊离开这里,就像几个小时前他拉着岑蹊一路狂奔,远离那家泰式按摩店一样,所有的人和事都被他们抛在身后,他们只需要一直跑一直跑就能甩掉所有的糟心事。
陈瓷不想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岑蹊难过。
但其他人都看不出岑蹊的喜怒哀乐。
仿佛他百毒不侵,无坚不摧。
这一刻,他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