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1/2)
夜里钱婆子早早家去,李庸遍寻不着钱婆子,小环去李青娥屋里服侍两位小娘子梳洗,他只得请周素贤帮忙煮醒酒汤。----更新快,无防盗上----*--
周素贤便问要煮几份,今日堂屋里爷们都有吃酒,究竟哪几个吃醉还不得知,李庸便说是李廉吃醉了。
李廉素来稳重慬事也甚是克己,今日不过爷们小聚,按说不会喝醉才是,除非是借酒消愁。
周素贤便开灶升火,煮了五六人份的醒酒汤,打算稍后让小环给三房都送上。她忙着灶上的事,李庸便在旁边帮忙。两人一边干活一边不耽误说话,她问李庸:“大郎素来行事有分寸,莫非……他不中意这桩亲事?”
李庸便点头,也跟着发愁,道:“大哥素来心气高,怎会看得上罗家表姐。”他往外头看一眼见并无人,便对周素贤轻声道:“且大哥志在仕途,虽他不曾明说,但我心中其实都清楚,大哥的理想妻室人选必定首要是官家女。”言罢轻轻一叹,“像我们这等寒门子弟出仕,最重要莫过于官场之上能得人扶持,大哥心气高,他的亲事便这般草率定下,内心岂会服气!但自古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便是大哥也甚是无奈。”
“那你呢?”周素贤不知为何心情沉甸甸的,她瞥了一眼李庸不禁脱口问道:“你明知大太太不喜我,还那般维护我做甚,将来娶一官家女于你岂不更好些?”
连李廉都极会为自己打算,李庸并不比李廉笨,他不会不明白个中道理。周素贤心下一叹,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对李庸近些时日的种种关怀并不是无动于衷。
灶堂的火烧得极旺,李庸静静地注视着周素贤冷静自持的面容,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来,忽然执起周素贤的双手,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李庸的神情郑重而诚恳,凑近她重重道:“我李庸不管旁人如何,任他高门绮户女,我只一心系于你!贤娘,我的心意你还要猜吗?你我自小便缘订三生,此生若能娶得你为妻便足矣,旁人再好也与我无干。”
周素贤不过是想略作试探,哪知道李庸竟这般郑重的许诺,他的目光炽热且专注,看得周素贤颇为心虚。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会总算明白了。她详装恼怒,示意他放手,“说话就说话,做甚么动手动脚。”
李庸以为她这是害羞,遂想到她毕竟才这般年岁,虽然处事周到妥贴也甚为聪慧,但于男女之事上只怕比他还要懵懂无知,一时份外不自在。
周素贤连忙去揭锅盖看醒酒汤,以此来掩饰二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又怕李庸再要说些甚么表衷情之语,便拿铁勺在锅中搅得几下,见汤已开始滚开,连忙取碗装汤,便打发李庸给李廉端去。---
李庸心中不无失落,但想到二人往后一个屋檐下住着,总能寻到好时机说些悄悄话,又担心李廉闹酒疯,便快步离去。
周素贤轻嘘一口气,不禁摇了摇头。李庸的话或许此时是发自真心,然世事多变,他如今不过一介懵懂少年,待它年中进士入仕途,到那时又是另一番光景,谁能相信这份年少脆弱的真心不会被蒙尘……
想到李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周素贤并不想被牵扯,第二日一大早的连早饭也不曾用,便赶去镇上的几家粮铺打听粮价。此时的粮价一石又比前些日子贵上三四钱,如今算来一石中等粮价便要□□钱银子。听说是河北那一带遭了水灾,如此湖广这边的粮价便涨起来。因她此次打算多酿几缸酒,预估需得添购五石粮,便一家一家的比价,几家粮铺问下来,价格都相差无几。
周素贤心中有数,如今夏粮收割尚早,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虽湖广一带没听说过闹甚么灾祸,但新粮未出之前,旧粮的价格绝对不会便宜多少,于是寻了家掌柜最和气且店铺颇有信誉的粮铺订下五石粮,又与掌柜的讲价,最后花去四两银子;又花得一两银买了数斤上等的冰糖,再去集市收购青梅。
如此忙忙碌碌,又匆匆赶回桃李村,在村里开始收购荷花。桃李村但凡闲着的妇孺小孩,将附近的莲塘都快要拨光,周素贤哭笑不得,又多花了些钱将其全部收下。
就这样忙活三四日,酿荷花酒和青梅酒的原料才备齐。周素贤观望几日天色,又见今日天气阴沉铅云压顶,这预示着将会有一场爆雨来临,便打算等天气晴好再来开始酿酒。她是闲不下来的人,便去猪圈里瞧了瞧,见这十头猪长势喜人,个个抢食得凶悍,心中很是欢喜,可见小环闲暇之余喂食得勤快。左右见这雨一时半会的还落不下来,便去打些猪草。
等周素贤提了两篮子猪草回来,才发现李大姑又归宁,罗香儿十分乖巧的依在她身边装羞。小温氏今日带了女儿回娘家去,家中只余郑氏与罗氏陪客。李廉陪坐在郑氏身边,只板起一张脸来不大理会人。看这情形应是在让李廉和罗香儿两个过明路。
可怜的李廉!这般不情不愿的,是个人都瞧得出来,偏李大姑母女俩完全不将他的态度当回事。周素贤本想避过去,却不料罗香儿眼尖看到她,顿时将她喊住。周素贤这下倒不好失礼,只得将两篮猪草放在墙角,去堂屋与李大姑见礼,又与罗香儿点头算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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