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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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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秋风吹散了最后一丝余温,阴郁的天砸下硕大的雨滴,落在庭院里浸湿了青石砖,一个急匆匆的脚步踩着泥泞进了屋。---

旋即转身关门,将急促的雨声隔绝的小了些,她臂弯里挎着食盒,低头看了眼脚底下刮进来的雨水,登时蹙眉喊道:“翠枝,雨都潲进屋了,怎么连门都不关?”

没人应声,屋里似无人一般,既灰暗又安静,混着门外潮湿的雨气让人禁不住打寒颤。

红玉心下升起不妙的预感,拔腿就往里间跑。

低低的哭声逐渐清晰,红玉提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撩开一层水红色纱帐,便见翠枝伏在床边小声啜泣。

她惶然不安的怔在原地,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掌心的汗,颤声问:“娘娘她......”

今日分明是退了烧的,还进了些稀粥,她出去时还倚在床头嘱咐她带伞。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她,红玉断断续续的呼出一口气,一片空白的脑袋不知怎么反应此时的悲与喜,她缓步凑到床前,望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女子。

合宫里的人都知道,承香殿的女人熬不过今年了,她本应死在十年前那场宫变中,撑到如今已是白捡了十年的寿命。

翠枝拿过帕子替女子擦了擦嘴角,摊开帕子一看,刺目鲜红的血迹让她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憋在喉咙里的抽泣声令她双肩一耸一耸。

“娘娘,皇后命人做了些您最喜欢的饭菜,有夜合虾仁,玉簪出鸡,还有酥炸鲫鱼,奴婢服侍您用些?”红玉故作轻松的问,微红的双眼浮起湿润,迷蒙中只瞧见床榻上的女子偏了偏头。

眼泪似决了堤,她擦了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皇后娘娘听说您今日见好,高兴的不得了......”她说不下去了,捂住嘴垂头哭泣。

林宓棠知道自己是回光返照,牵起唇角笑了笑:“别哭。”

翠枝反而哭得更凶了,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狠捏了一把大腿的肉才止住哽咽,强作镇定的道:“娘娘,您喜欢的迎春花都移到咱们殿了,明年开春您坐在院里就能闻见花香......”

说着又带了哭腔。

闻不了了,林宓棠空洞的双眼眨了眨,自打入秋,她便知这具身子熬到尽头了。www.dizhu.org

这副好皮囊陪了她三十五载,被当成驴马骑过,冷宫里待过,大火里毁了脸,又被心腹一碗药毒瞎了眼。

害她的人层出不穷,死在她手下的不计其数,血雨腥风十余年,她早就倦了,权力、地位、荣誉,在指间溜走又回来,最终陪她入黄土的只有一身素衣罢了。

她是林采女,是南贵妃,惟独不是林宓棠,前半生被人摆布,后半生步步为营。

如今临死了,仍旧是反贼之妃,她突然怀念起寂山观的一片春光,怀念起那清苦又乏味的日子。

一道闪电劈开了阴沉的天,映得殿内森然寂静,随即闷雷炸响,掩住了承香殿内的啼哭声。

林宓棠被一声惊雷吓得睁开了眼,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如珠似的雨帘,她按住起伏的胸膛,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片刻双眼蓄满了泪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光洁温热的肌肤从指腹滑过,她眨了眨眼环顾了一圈四周,朱漆斑驳的廊柱,砖瓦残破的水井......还有庭院中央的一株桂花树,熟悉的一切在雨水的冲洗下清新又陌生。

她沉沉地呼了口气,波涛汹涌的眸子渐渐化为幽潭般平静。

她险些又忘了,如今是开泰元年四月春,她方满十五岁。

再过三个月,林家就会派人请她回府,然后送她入宫,更确切些是送到当今圣上的龙床上,让她伺候十岁的小皇帝,当牛做马供他玩乐,以换取林家平安无虞。

“郡主,您还烧着,别在外面坐太久罢。”

林宓棠闻声回眸,意识却忽然混沌起来,杏眸微阖,身子软绵绵的伏在栏杆旁,惊得小丫鬟扔了手里的木盆,慌忙喊人。

雨声渐歇,风声又起。

思芸挑了帘子进门,合了伞放在门边,仰着小脸凑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才扭头对着岳嬷嬷问:“郡主可曾醒了?”

岳嬷嬷耷拉着眼皮,疲累地摇了摇头,起身掖了掖被角:“我托庵里的姑子下山抓药,眼下雨天路滑,不知去成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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