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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那几句话得罪了陆以名, 因此自打早晨踏入办公室起, 说话办事皆是谨小慎微, 试图淡化自己的存在。
反而是陆以名的态度一如从前,这令乔木觉得有些诧异。
她曾打算对昨天的那些话道歉, 可是每每挑起话题,总是被陆以名东拉西扯的囫囵过去。就这样反复了几次,乔木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一切都如被风吹散了似的,过去了就没了, 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而关于图纸泄露的事情有了结果。陈亮被送交公安机关进行审判, 公司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替他家重病的母亲请了护工, 并且资助其在医院内的所有花销。而唐觅, 因为没有切实证据证明她与这件事有关,公司只做开除处理。但是B市、乃至全国建筑圈就这么大,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想必她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继续留在圈子里的机会, 不得不另谋生路。
至于乔木, 除了洗脱冤屈, 她顺理成章的承担了原本属于唐觅的大部分工作,工作量比从前涨了一倍, 好在薪水方面也跟着翻了三翻,算是劳有所得。
日子如流水般潺潺而过, 很长一段时间内再没有新鲜事发生。乔木有意在西北地区的项目结束后终止鉴情。因为如她所见, 像陆以名这样寡淡的一个人, 这样寡淡的一种生活方式,实在没有继续鉴情的必要。之所以不选择立即退出,只是想力所能及的替他分担一些工作,不至于令他在重压之下雪上加霜。
所以任何事情但凡陆以名开口,乔木总是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正如当陆以名提起下周将会举办一个建筑师交流会,要求乔木作为陪同时,乔木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举办地点就在本市。陆以名万万没想到,当天在出发之前,乔木竟然身穿一袭黑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黑裙平淡无奇,哑光的布料,没有丝毫配饰点缀。
其实乔木对自己的装束有过精心考量,她预先做过了解,这次的交流会齐聚圈内的各位名家,以及一众知名的地产商,总体来讲是一次酒会性质的交流场合。这样的场合,男人向来会带女伴出席,那么如果不出意外,陆以名会与梁知夏一同列席,而自己则单纯的作为助理陪同。
没错,是陪同,陆以名当时提出邀请的时候用的也是陪同这个词。所以乔木理所应当的将自己的打扮的极尽朴素,打算过去直接与背景融为一体。
可惜她这番用心良苦不仅没能从陆以名跟前讨到好,反而听见他冲自己直愣愣的问了一句:“你穿成这样儿,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乔木一脸尴尬的攥了攥自己的手包。不出预料,手包也是黑色:“我只是陪同而已,梁小姐到时候会站在你身边,穿的太亮眼,她会介意的。”
陆以名蓦地蹙了一下眉,目光从乔木身上转向窗口:“她不会来。”
乔木有些诧异:“为什么?”
陆以名闭口不答。
每次当乔木提起梁知夏的时候,陆以名的表现总会有些不自然,态度永远是在回避。
乔木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同时在心中反复措辞,试图从陆以名嘴里问出点什么。可惜陆以名始终不上套,所有的回答皆用“嗯,对,不知道”敷衍。
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疾驰,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家门面极其低调的礼服店。店里的装潢风格以黑白两色为主,简洁优雅,与衣架上精致夺目的礼服相辅相成。
乔木安静地跟在服务小姐的身后,听她讲述这家店的背景与历史。具体的乔木没记住,只记得这家店为私人所有,并不对公众开放,每一件礼服皆出自顶尖国际设计师之手,世面罕见、独一无二。娱乐圈里的许多明星是这里的常客。
服务小姐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打量了一下乔木的身材,然后依照自己的经验判断,目标明确的取来一件酒红色的长礼裙。
礼裙采用贴身剪裁的形式,膝盖以下的部分微微散开,露出乔木暇白而细长的脚踝。
乔木身穿礼裙走到陆以名面前,头顶上的水晶灯发出通透的光芒,映的她皮肤雪白,嘴唇仿佛熟透的樱桃,带着盈润的光泽。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因为此刻的神情偏于清冷,加之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斑不断变幻,以至于陆以名遥遥的远望过去,竟生出一种朦胧的错觉——自己所见之处,皆已不是人间。
陆以名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几乎溺死在了乔木的身上。努力尝试了几次,他始终无法挣脱欲望,挪不开目光。后来,他索性闭上眼,将目光化作一把刻刀,一笔一划的在脑海中刻下乔木的样子,然后像是珍藏一件宝贝似的,安置在一个隐秘异常、却又触手可及的角落。
这个角落只仅为他一人所知,他几乎有些偏执的挡在此地的入口,抵挡着所有外来者的入侵。
陆以名郑重其事的点了一下头:“就这件。”
乔木有些犹豫,她走到陆以名的身边,当着服务小姐的面,厚着脸皮说了一句:“没必要吧,只穿一次而已,这套太奢侈也太隆重了。”
陆以名不为乔木所动,他果断将银行卡递给服务小姐,只在回头时对乔木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然后不发一言,转身朝离开的方向走去。
礼裙贴身而紧绷,乔木迈着小碎步一路追在陆以名身后。陆以名起先并未意识到自己走的太快,直到短促而清脆的鞋跟触底声在身后渐行渐近,才刻意放缓了脚步。
乔木默默地跟在陆以名的身侧,两人一左一右拉开车门,很快来到了巴赫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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