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婢女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万俟温离牵马的管家赶紧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万俟温离骑在马上问。

管家嗅了一下那婢女拿来的东西，说：“回王爷，这些首饰和胭脂都被下药了，若是王妃用了，怕是脸就毁了。”

顾霏放下帘子，坐回马车上，不去管外面的人说什么。

前世她懵懵懂懂就戴上了那婢女送来的首饰，因为害羞便没有用胭脂，即使如此，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一样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直到皇后莘荇珑也过来请安，看到顾霏脸上的脓包，赶紧叫来太医给她诊治。

若非如此，顾霏这张与莘荇珑五分像的脸就毁了。

莘荇珑一直对顾霏很好，是顾霏凉薄一生里唯一对她好的人，所以就算万俟温离将她当做莘荇珑的替身她也不嫉恨莘荇珑。

如果要在莘荇珑和万俟温离里面选一个人当主子，二十五岁之前的顾霏会选万俟温离，二十五岁之后，顾霏一定选莘荇珑。

那么好的人，谁不想护着她一辈子呢？

太后跟前世一样，还是那副恹恹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看着比现在的顾霏还死气沉沉。

其实早年太后跟先帝十分恩爱，奈何先帝花心，一次两次太后还可以原谅，后来太后便再也没有跟先帝说过一句话。

听说太后原本是想自己偷摸着出宫寻死的，反正死活不葬皇陵，结果被先帝死前硬下了圣旨非逼着太后不能走，所以太后才一直这副样子。

他们万俟家都有病，爱一个人就爱得疯魔，不爱一个人连眼神都不舍得给。

在太后这边敬完茶，皇后莘荇珑如前世一般过来，笑着给顾霏送了不少礼物，多是些女子用的东西。

“本宫就知道皇弟一定不懂要给自己家王妃置办些行头，来，阿霏看看可喜欢？”说着，莘荇珑给顾霏挑了几样戴头上，旁边的宫女端了琉璃镜过来。

顾霏自然是莘荇珑给她挑什么都说好。

莘荇珑便又问主位上的太后：“母后您看怎么样？”

太后难得点头：“好看，就是老二家的，怎么总不笑一笑？笑起来好看。”

顾霏一愣，怔愣地看向旁边喝茶不说话的万俟温离，前世根本不是这样的，这让她怎么接啊？

见顾霏看向万俟温离，太后和莘荇珑想起来，顾霏之前在王府当死士的，那是个什么活心里都清楚，也就不为难顾霏了。

午后万俟温离去跟皇帝万俟温君议事，就留下顾霏跟着莘荇珑。

莘荇珑带着顾霏去御花园的凉亭乘凉，她说：“阿霏啊，表姐知道这婚事为难你了，可既然都在一起了，那好好经营一下，总能得到想要的。”

顾霏成年后到万俟温离身边当暗卫，某一日被皇帝万俟温君见到，便去查了身世，结果竟然是莘荇珑的表妹——一表三千里那种。

虽说顾家没落了，但莘家没有，万俟温君也知道万俟温离爱慕莘荇珑，想着顾霏跟莘荇珑五分像，还是表家，便给赐了婚。

以前顾霏爱慕万俟温离，于是欣喜地应下，直到心累得再也不想看见万俟温离。

她可以对一个人爱逾生命，可她没办法一直爱着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说她过于爱自己也好自私也好，她命都给万俟温离了，不爱也是应该的。

“表姐，婚事没有为难阿霏，挺好的。”顾霏随口应声。

莘荇珑大概看出来顾霏的眼神不对，摸摸顾霏的头，没有再劝，转开了话题。

中间莘荇珑试探着说了些跟万俟温离相关的事，可顾霏竟然一个都没接上，还反过来教育莘荇珑平日里要小心宫里的人。

当天顾霏替莘荇珑挡掉了一个来下毒的，在宫里用过晚饭才自己回王府——万俟温离还在御书房跟万俟温君处理事务，顾霏便自己先回去了。

晚上万俟温君回到寝宫，问莘荇珑：“梓童，今天你见了老二家的那位，怎么样？”

莘荇珑给万俟温君脱衣服，叹气：“臣妾觉得阿霏对皇弟没那意思啊，我们是不是拉错红线了？”

当时他们给两人定下婚约，一是绝了万俟温离的念头，二是觉得顾霏爱慕万俟温离的眼神不是假的，顾霏那么爱万俟温离，一定能打动他。

谁知这还没几天呢，顾霏已经当万俟温离不存在了。

万俟温君转身揽住莘荇珑：“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最后都不行，就给弟媳换个身份重头来过。”

那头莘荇珑和万俟温君已经在给顾霏安排后路，这边顾霏躲在房里谁喊都不应。

因为早上婢女的事，管家重新给顾霏院子里换了一批人，结果他在院子外面喊得嗓子都快劈了，顾霏硬是没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