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祀（1/2）

说是敬茶，不如说是认人。---

顾家，是个庞大的家族。除开顾七郎的父母，他上面还有六个哥哥，各自带着他们的妻子，站在那里阵容颇壮观。这还只是顾家大房的情况呢。顾家，还有二房、三房和四房，虽然分了家，但因新娘子头回见人，什么叔叔婶婶堂兄堂弟堂嫂堂妹的，黑压压一群人，挤满了整个大厅，认得许卿头昏眼花。

反倒顾湛神色自若，游刃有余，仿佛就是顾七郎一般，一边叫人，一边还亲自给她介绍。

看得许卿眉梢都要吊起了，心中又是诧异又是佩服，只昨天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弄清了这个家族谱系？！

因有顾湛斡旋，整个过程顺顺当当的。只是有一点儿，让她感觉怪异，也称不上怪异，就是感觉不太对劲，不知道其他新嫁娘初见人是怎样的，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小辈，应该是她恭恭敬敬的对着这些长辈，而不是这些长辈“兢兢战战”的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呢，等下问下顾湛好了。

然而接下去并没有给她和顾湛独处的机会。

见完人后，她就被顾七郎的母亲和一众小娘子拉着出了顾府，说是祭拜要开始了，该赶紧赶往西村。

西村，是圣心村的西半部分。顾湛告诉她，这个村子在正南北线上有一条大河，河水将村子一分为二，故有东西村之称谓，他们现在所在之处是在东村，而卿娘的娘家是在西村。

一路上，她遇见许多同往西村的人，笑眯眯的与她打过招呼后，加入了她们同行的队伍。她敏感地发觉，前往西村祭拜的都是女子，老老少少，年龄层分布很广，老的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小的还在母亲怀里抱着。她有理由怀疑，整个东村的女性，都出动赶往西村参与这项祭拜活动。

因心中藏了怀疑，她一路上都在仔细留意人群。因人数众多，又都是女性，她们在步行之时，总会聊上几句，或是家长里短，或是招呼问候，或是闲言碎语，或多或少能知道点儿东西。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个刚刚知事的孩童，细声细语地询问她的母亲去哪里去做什么，她的母亲会耐心且详细的解答。从这位母亲口中，她也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她整理了下，暂觉得有用的信息如下：

一、这个村子供奉着一位神明，名叫圣德慈心真君。所以村子取名为圣心村，也就有解释了。---

二、这个村子每逢初一十五就要前往祭拜。祭拜之时，男性聚集东村祭神台，女性聚集西村祭神台，神明会降下祭拜时辰，全村人同时祭拜，缺一不可，否则缺失之人会缠上厄运。

三、祭拜事宜是交给祭师的，东西村各有一名男女祭师，他们能够沟通神明，因而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是东西村的领导者。

四、除了祭师外，还有圣女和圣子，他们是神明在人间的替身，没错就是替身。有的时候，神明会借他们的身体，降临村子。所以，圣女和圣子在村民眼中，等同于神。

五、她是圣女。

整理到此，她细思极恐。昨天晚上她的身体被控制，恐怕与这个称为圣德慈心真君的神明脱不了干系。这是什么野神？这是正经神明会干的事？不会是妖怪作祟吧。

她感觉，整个村子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令她不得不深思。

她随东村的女人到时，西村的祭神台周边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女人，人数比东村的女人多得多，少说有千人吧。

呃……这是女儿国吧？

容不得她吐槽，刚刚将祭神台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经自动分开了一条路，像是迎接她的到来一般。顾母——顾七郎的阿娘亲切地拍怕她的手，满脸笑容道：“去吧，卿娘，这是属于你的祭礼。”

周围所有人，亦是殷切而热烈地望着她，逼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独自走向祭神台。此时，千人齐聚的祭神台，竟安静地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登上高台，压力不可不谓之大。

她极力忽视身后的目光，抬头往去，祭神台已然有人。

是那个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子，卿娘的母亲，她暂称之为卿母。

卿母穿着一身隆重华贵的衣服，独自立于祭神台中间，双眸紧闭，好似外界纷乱打扰不到她，自成了一世界。

等她登上祭神台，卿母方才睁开眸子看向她。卿母的脸上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吟唱似的说道：“卿娘，转过身去，认真看认真感受，这些都是你的子民，她们能给你神明的力量~”

许卿依言转身面向台下，每个人脸上都满怀笑容和希冀地望着她，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顾湛所说的话：“每个人笑得，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管她们长相如何不一样，年龄差距如何大，她们嘴角笑得弧度，不多不少，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心中打了一个颤，这个村子处处诡异，他们到底是来到一个怎样的地方？

“卿娘，入坐！”一声陡大的声音乍起，许卿猛然回神，目光游移过去，才注意到卿母身后，是另一个小高台，那里有一把极尽庄严和华丽的椅子，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树木藤蔓和古老铭文，立于祭神台中央，高高在上，好似王座。

呃，这是圣女的待遇么

她不知道，然而面对卿母请求，众目癸癸之下，她不能推拒，苦笑了一声，拾阶而上，坐到了那把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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