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2）

拆好的猪头肉压在盆里, 放凉了罩上纱布又扣上了盖子。江辰洗漱好了, 就过来帮她把盆搬到院子里。

张家的地窖上头专门盖了一个棚, 棚底下背阴, 放了几个不到江辰大腿高的小缸，半边都埋在雪里。

青桃儿把一个空缸上头的石板挪开，叫江辰把装猪头肉的盆放进去, 往盆里压上石头，再把缸上的石板移回去。

“行了，等个一两天，猪头肉就成型了。”青桃儿说。

江辰觉得他等不了一两天, 他现下就想吃。

“都压了么？没给我留点？我快饿死了，你瞅瞅, 我肚子都饿扁了。”江辰说着, 一只手按在了腹部。

他穿着羊皮袄, 衣服厚实，根本显不出有没有饿到肚子都扁了，青桃儿看不出来, 就自然地去撩他衣裳，“你衣服太厚了, 这怎么看得见。”

江辰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上手, 他一时脑子空白没反应, 就叫青桃儿得了手。

羊皮袄底下最底下还有一件夹衣, 贴着肉且衣角掖在腰带下, 青桃儿只掀到这里, 看了看，跟穿着羊皮袄相比，确实显得瘦很多。

“好像是瘦了。”青桃儿隔着夹衣掐了掐他的腹部两侧，觉得是比夏天看到的窄了一点。

“留了一碗肉呢，中午蘸蒜吃，你先端屋里去。”她把他衣裳放下理好，边说就转头往厨房走。

江辰站在原地，腰侧还残留着她手握上时的触感，他嘴巴蠕动几次想叫住青桃儿说些什么，但想想她从头到尾都一副自然无比的模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江辰无奈地笑出声，自言自语般说：“这姑娘怎么就不长心呢！”

青桃儿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当的，看江辰进来了，就很自然地吩咐他：“帮忙捣个蒜。”

锅里的肉汤加了猪皮条以后，又放灶上熬起来了。青桃儿一边看火，一边跟江辰说话。

“给你准备了炸豆腐，还有炸酥肉，大年初一就有氽汤喝了。”

小青庄大年初一的习俗是吃饺子，但是再往东，潞州其他地方有大年初一喝汆汤的习俗。江辰家在西边的汾州，也不知道是姜丫儿带过去的，还是汾州本地的习俗，他们大年初一也是喝汆汤的。

江辰笑，问她：“你准备的年货还有什么？”

“羊肉丸子、猪肉丸子、油条、麻花，还有就是今天的猪头肉和猪皮冻了，这两样还不算准备好。”青桃儿一一说给他听。

“花样真不少，你厉害！”江辰夸她。

青桃儿得意，说：“是吧？往年我娘还不敢给我干，只肯让我打下手。”

“炸糖糕了么？”江辰随口问。

“你想吃糖糕啊？”青桃儿说，“今年家里没预备黄米，就没做这个。”

她想想说：“回头我看谁家炸了，跟他们换点行么？”

青桃儿还有些小孩子心理，觉得过年要喜庆，要每个人都满足，那想吃的东西一定都要预备上。

江辰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油条、麻花和糖糕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仨兄弟，油条和麻花都有了，他自然就问到了有没有糖糕上面。

他摆摆手，说：“随口问问，我可没想吃这个，甜得要命，还粘牙。”

他这样说，青桃儿当时点头似乎也信了。

但是二十八下午，青桃儿给三太爷送猪皮冻和猪头肉回来，一进厨房，就高兴地冲江辰喊，“你看我给你拿了什么？”

江辰在帮忙洗红枣，被她格外高兴的模样感染也跟着笑了，走过去看，“拿了什么？”

她手臂里挎着一个篮子，掀开上面的布头，下面露出两个碗，原本是装猪皮冻和猪头肉的，这会儿洗净了装了两碗热乎乎的炸糖糕。

江辰看清这两碗炸糖糕，想起随口说的话，心下顿时有些酸软，他抬手摸了摸青桃儿的头，嘴角翘着半是无奈半是感动地说：“真是随口说的，你怎么就当真呢！”

“你手上沾着水不要摸我的头啊！”青桃儿打开他的手，又催促他：“你趁热乎尝一个呗，三太爷家刚炸出来的。”

江辰拿了一个出来，咬了一口问她：“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个出锅啊？”

“嗯，我刚去时还没包好呢。”青桃儿眼巴巴看着他，问：“怎么样，合你口味么？会不会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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