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至庐州(已修(1/2)
庐州府壤接中原腹地,坐望江南,素有淮南道第一州府美称。-*---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淮南道占地虽不比其余十四道大,赋税贡品却远多于临近几道,女帝严谨,赏罚分明,对镇守淮南道的静王一向褒赏有加。
时值上元灯节,大部分商铺老板都早早关了门回家过节,零星开着的几家无一不是生意兴隆,早早有卖各色小玩意的小摊在街道两旁扎了起来,包头巾的小贩边吆喝边利索码着货,妙龄女郎三五成群已然开始挑选新奇物什。吉时未到,节味十足。
正是共庆佳节的祥和日子,静王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准取消今日宵禁,为前来玩赏的附近百姓大开城门,酉时三刻起进城的人便络绎不绝,以双目放光的小孩为甚,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渴望一睹庐州彻夜长明的盛景。
本该休息在家陪妻儿过节的衙役张大海因为同僚染了恶疾,不得不配起官刀在城门口守城盘查,同几个倒霉抽中值夜的同伴有一搭没一搭地唉声叹气。腊月寒气逼人,城外不比城内喧闹敞亮,听着他人团圆的吵闹声,加之总能盘查到携儿带女的入城者,张衙役好不一阵酸涩,还了通行证连声催着人快进去。
他麻木的接来一张一张递至眼前的证件,如此翻来覆去查了上百个,快连字都不识了,突然眼前递上一张银票似的东西,他使劲儿眨了眨一双困倦吊梢眼,愣了愣,接也不接,碰也不碰,嫌弃道:“你这招去隔壁江南道或许还管用,放我们这儿可不行,没有证件就起开别挡道啊,赶紧让开点。”
说罢抬起眼皮在递他这纸张的年轻人和他身边的少年身上看了一圈,两人一身出尘白衣端的是仙风道骨,年长的腰挎香囊,神色随和,年少的背后负笈,冷着张脸面若寒霜,一双狭长深邃的招子正正盯来。张大海到嘴边的话顿了一顿,心中只道,好俊俏的小子。他凶归凶,见了漂亮人语气不由和善了两分,催促道,“通行证带了没啊,有就再找找,贿赂官差可是要直接带走。”
“这是静王的请帖,劳烦过目。”年长那人揽着袖子又将纸张递到他眼前。
张大海犯了难,他其实识字不多,也没仔细瞧过银票长什么样,只在陪官老爷耀武扬威的时候远远望见过几回,听到静王的名号,规规矩矩接了过来,小跑去找衙役头儿分辨,过了许久才和一堆人小跑回来。
这堆人个个满面红光,为首的人双手呈回纸张,口舌都要打结,“二位仙师请进,王爷早早备了马车接仙师们去静王府。--*--更新快,无防盗上----*---”
年长的打个稽首,望眼他们身后的万家灯火,隐约得见闹会上个个摩肩接踵,客气笑道:“不必麻烦王爷,我们在城中逛一逛,戌时自会拜访府上。”
年少的那人闻到了他们一身酒气,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加快步速跟在年长的身后进了城。
两袭白衣很快融进人山人海,张大海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出了神,衙役头儿上手给了他一记重拍,骂道:“还他娘的看呢,饭碗要不要了。”
张大海连声应是,迅速摸回了城墙外查证,经此一事清醒了不少,了无困意,接来又一张通行证时,心底默默盘算好了明早回家怎么向婆娘吹一吹今天见到了仙人,还是两个!
华玉看着附近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和各色花灯,声音险些融入人声鼎沸,“你不喜欢这里?”
封秋台正被人挤得来回躲闪,双手拉紧了书箱,抬头看了华玉真人一眼,仿佛在确定刚才的声音来源,他抿了抿薄唇,开口道:“师父,我们上次来庐州,见到了世子自小便十分傲慢,不是肯静心修习之人。正值师父闭关的紧要时刻,为什么定要强行出关来接他进谷。”
他顿了顿,俊秀两眉间覆上一层阴翳,又道:“山下多的是纨绔子弟耽于声色,误于犬马,他不愿随我们离开也未可知。”
“若他不肯随我们走,那是为师这个做师父的失职。” 华玉摇摇头,嘴角始终蓄着几分笑容,“世子天赋奇佳,埋没于碌碌世人中实为宝珠蒙尘,假使当真不愿,道法自然,强求不得。”
封秋台似是面色不虞,不肯再言,两道眉间三分愤懑,一张粉面七分水灵,看起来十成十的讨妇人们怜爱,一十六的少年身量刚开始拔高,不似成人那般高大教人生怯,引得不少女眷窥看嬉闹,调笑言语被封秋台听在耳中,薄薄面皮隐约映着花灯火舌投来的暖红,澄净双眼目不斜视,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
华玉在挑面具,顺手挂了一只净坛使者的在封秋台脸上,隔绝开数道大胆眼神。像是没注意到封秋台的窘迫般,他将人往人堆推了推,低声道:“为师有些事务要办,你先行去静王府。”
封秋台抬起面具的功夫,师父的踪迹已经遍寻不得。
他还来不及抱怨师父不靠谱,就被一群姑娘夹在中间左右难移,缱倦的胭脂味憋得人不得不屏息凝神。
他仙术不及师父那般精湛,凌空而起必然十分扎眼,索性一拉面具,瞅准空隙冲出重围,挤在人山人海中一路小跑,背后书箱被人挤压着一直拖延脚步,他用了许久才到较为空旷的河岸来。
人堆闷热,只有在此远离繁华的长地上,寒风一吹,才有几分真正的冬天意味。还未来及喘气,一道拖着长腔的懒散声音慢悠悠从头上传来,不规不矩,十分欠揍。
“咦——猪头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跑下供桌了?”
封秋台意识到脸上这具守护神是什么,一把拽下面具,抬头瞪视树上那道融入墨色的身影,敏锐觉察到对方灵力充沛后,垂立双拳戒备曲起又放下,若有所思的打量过去。
那小子还在悠然的晃着二郎腿,咔哧咔哧几声后,随手丢下个桃核,不偏不倚砸在封秋台脚前,接着人就要从不算高的树叉上跳下来。
一道惊呼从身后传来,他们同时猛地转头向来源看去。
“你们松开她!!”
三五壮汉拥着一个绿衣女子往人少处拖,旁边跟着一个死命纠缠的黄衣女子,双手扒着外侧的人墙,纤细双臂显得瘦弱可怜,她努力拽住绿衣女子的手被旁边跟着的妇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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