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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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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检查了白银的食盆,早上放进去多少猫粮,现在还是多少猫粮。---

“白银,你再生闷气也没用。”我蹲下来,戳了戳白银的脑袋。

白银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索性闭起眼睛会周公。大大小小都这么难伺候,我换了新鲜猫粮,顺着白银的毛讨好它,“白银,快吃东西,你看你喜欢的鲔鱼口味啊,来,闻一闻。”

我把猫粮凑到白银的鼻子边,他居然保持缩成一团的姿势,靠后腿蹭着整个转了个方向,用后脑勺对我。

“你敢跟我玩绝食?”我很郁闷,但是更加忧心忡忡。白银的身体谈不上好,轻易就会胃炎或者便秘,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我绕到了白银的前方,小心地想抱起它。原本以为抱它会让它开心点,谁知它居然发了大火,“嗷”地一声叫起来,爪子在我手背上挠出深深的血痕。

我吃痛地放下白银起身去找碘酒。

小表叔已经铺好了床,默不作声地看我和白银折腾半天。

“我来帮你吧。”他皱眉看着我的手背上肿起来的道道。

被挠的是右手,左手拿棉花总是有点别扭,我干脆放了下来,“好吧,那麻烦你了。”

小表叔接过棉签,仔细地给我消毒,低下头刘海就整个垂了下去。

右手搭在小表叔的手里,微凉的指尖轻触我的手心,让人不由得想握住它让它温暖起来。

如果我没有自找麻烦的话,小表叔其实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我睡过头,急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厨房,电磁炉上居然煮着一锅粥。我睡得头昏脑胀搞不清楚状况,想着家里什么时候出现家养小精灵了吗?

我发呆了片刻,才稍微回过神想起来,这该不会是小表叔做的吧?

回头望向他的床铺,小表叔跟之前一样穿戴整齐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书。不过眼睛并没有盯在书上,而是越过书本在看我。我一看过去,刚好逮住了他的目光。

“我,我煮了粥,我看时间不早了,你还没起来,所以就……”他把书本竖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假装在看书只是不经意的说话一样。

“哦,谢谢。”我也不戳穿他,揭开锅看粥。

一股米香扑面而来,小表叔手艺不错,我笑着对他说:“看起来很好吃。”

他本来把书往下挪了一点在观察我的反应,见我回头对他笑,又慌忙举起书,举得有点过高了,可以看到抿紧的唇线和微红的双颊。

我打散了一个鸡蛋,趁着沸腾时把粥上浮出的米浆盛了两勺出来直接浇上去,再洒了点白砂糖。小时候我爸常做这样的米浆蛋汤给我吃,据说是很有营养的。我并不是很懂,只觉得好吃就行了。我把米浆端给小表叔。

他放下书愣愣的接过,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我。

“喝喝看吧,应该还不错。”

他眨眨眼,低下头去,似乎在专注的观察米浆,然后小心翼翼的贴在碗口抿了一点。那汤还有点烫,他一小点一小点的喝着,像嗑葵花籽的松鼠。

“好喝……”他埋着头,声音穿过米浆升腾起的水雾,好像也有了几分含糊。

我习惯性地揉乱他的头发,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嗯?”小表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煮了粥,可是家里好像没什么下粥的小菜诶。”

“啊……”小表叔好像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嘴唇微张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对不……”他本能的张口就想道歉,话到一半又卡住了,不知道是否因为想起昨天的事情。

记住不随便道歉应该算是好事,我笑了一下站起身,两个人这么相对干看着实在有点尴尬。我本来是想逗逗他的,不知怎么反而被他看得有点僵硬了。

走到厨房关了炉子,在白粥里加了虾皮,芝麻油和酱油搅拌开来,以前为了图方便倒是常常这么吃。

我招呼小表叔先过来吃粥,自己去浴室洗漱。谁知道小表叔疾步跟了过来,拉着我说话。

“新买的床单我放在洗衣机里洗了,等下会去晾起来的。”

“哦,谢谢你。”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我不打算深究,转身又要进浴室。这步子还没迈出一半,小表叔又扯住我的衣摆。

“以后早餐都让我来做吧,我不止会煮粥。”

这话听来更加不舒服,我索性转过来面对着他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想做这些?”

“呃?”小表叔诧异地瞪眼,表情变得十分僵硬,抓着我衣摆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

我叹了口气,按着他的脑袋俯身对上他的双眼,一字一字地明白地说出来,“没有必要。”

这话一出口,小表叔就往后蹭了一步,死死咬住了嘴唇。我懒得再去纠正他的习惯,直接去洗漱了。

早餐吃得很沉默。小表叔仿佛把我说的规矩忘得九霄云外,一直低头往下看。我有点懊恼自己又说了多余的话,并也不主动搭腔。

饭后照例去看白银。它还是缩在窝里不吃不喝。我徒劳地哄它,依旧没有招来好眼色。我其实有点莫名,小表叔第一天来的时候,白银虽然吓到,但给它带鱼也有吃,难道昨天早上没抱它就足以让它这么生气吗?

如果晚上回来白银还是这副德行,我一定要直接带它去看医生了。

我看好白银,就急忙忙换衣服出门了,从头到尾也没有注意到小表叔。事后想来,也许是因为掌握不好自己对小表叔距离,或者说该介入到什么程度,我下意识地以为不如疏远一点吧。

我在去年夏天调到新部门做技术支持,工作不算繁重,只要没有突发事件,每天都是固定处理一些常规问题。但是今天的工作却不很顺利,我总有点烦躁,又不知道自己焦虑些什么。

做完所有的事之后,我把心一横去找上司告假早退,而且我也希望这段时间能早点回去,不如去请求一下好了。我的上司是个沉默寡言,常年面无表情看不出想法的人,说实话我有点怕他,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说。没想到他倒是意外的好说话,听完了情由就轻松答应了,只要求我如有必要随叫随到。

我自然满口答应,回头拎起背包就开溜了。

家门口还是蹲着个人,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整个人小小的缩成一团。我昨天回来时就配了钥匙给小表叔,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蹲在门口?

我想不出答案,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叫道:“小表叔,你属狗的吗?”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倒去撞到了门上,嗙的很大一声,听起来很痛。小表叔瘫坐地上仰头看清楚我,“什么属狗…我不是…”

“哦,那干嘛喜欢蹲门口?”我顺手拉起他,一边开门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他听明白我想问的话,脸蛋红了红,也只是安静地跟在我身后进屋,没有吱声。

得不到回应,我只好自说自话:“你要想出去走走,就到附近逛逛吧,走不认识了就打电话给我,不要总在门口蹲着。”他还是拿沉默来应付我,气氛过于沉闷,我继续没话找话地说冷笑话:“如果沉默跟金子汇率一比一,你现在一定是大富翁。”

他很不给面子连嘴角都不牵动一下,我彻底被打败,咧嘴干笑一下,转去看白银了。然而这只也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只淡淡瞄了瞄我就扭头了,那鄙夷我样子倒是很有精神。这让我有一种自己成了人民公敌的错觉,搞什么?这是我家吧?在自己家也混成这样我会不会人品太差了……

我很不是滋味地反应了一会,算了,还是先看看晚餐的材料。冰箱里的存货已经不多,我问小表叔:“要不要一起去超市?”

“嗯。”这次倒是速答,难道是不喜欢呆在房间里?

在去超市的路上,我顺便给小表叔指了这一带的路,包括怎么去我公司。途经之前吃晚餐的早点铺子,小表叔又停下了脚步,好像对这家店情有独钟。----更新快,无防盗上----*--

“这家店早上的小笼包很不错,明天周末了,早点起来我带你过来吃吧。”

小表叔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欢欣雀跃的答应,只是专注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垂下眼睫,轻轻地应声。我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考虑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只是在微笑没什么特别的吧?

上次在早餐店的青年今天也还在,从里面看到我和小表叔,居然跑了出来叫住我们。

“喂,你们两个!”

小表叔虽然喜欢这家店,但显然不怎么喜欢这个青年,一看到他过来就往后退了几步。那青年也看出来了,脸色立刻变得不好,“你干嘛怕我?我又不吃人。”

“……”小表叔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我看他真的吓到了,就侧身稍微挡在他面前,对青年笑了笑。

青年瞥了我一眼,表情换成了鄙夷的样子,“你这人我也不喜欢,太不爽利了,我说免费就是免费,你偷放什么钱?”

“呃……”看来我和小表叔都不是这青年的对手啊。

店主跟在青年后面出来,和我点头示意。

“现在又是会员时间吗?”

我笑问,视线对着这二人,把手按到了侧后方的小表叔头上揉了揉,稍过一会,衣袖上多了轻轻的拉力,我的微笑不由得扩大了一些。

“是的。”店主回答。

我不太明白他们所说的会员是什么,目前看来俱乐部成员只有这青年一个人。

那青年转了转眼珠,又露出了笑容:“今天要来吃吗?不过有条件,只要点得出他不会做的,就免费。”

他狠狠地拍了拍店主的后背,看得出一点没留手,店主整个人被拍得踉跄了一步。

我还在想要不要在这吃饭,小表叔突然小声地,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店主不会做,不就吃不到了吗……”

“啊……”青年好像由始至终都没想到这一层,被小表叔这么一反问就愣住了。

店主默默了看了青年一眼,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原来你是不想吃啊……”

“不是!”青年叫了起来。

我是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的曲折,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惹祸上身。我拉着小表叔赶紧告辞。

快步走到了街角,我才憋不住按住小表叔的双肩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啊。”

“什么?”小表叔非常困惑地反问,似乎一点也没明白他刚才做了什么。

从超市出来日头已经偏西,因为是周五的傍晚,人们忙完一周的工作,都趁现在出来放松,于是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和小表叔各拎着一袋东西在人流中穿行。望着街上三五成群的年轻孩子,我回头看了看小表叔。他手上的东西并不重,但是体积比较大,虽然尽量避开摩肩接踵的人们,依旧免不了磕磕碰碰,看得出有些吃力,他却只是微微皱眉,紧咬牙关完全不要求我帮忙。比起那些乐于向人撒娇求助的孩子,小表叔着实显得过于倔强。

我停下脚步,等他走到近前。他只埋头走路,直到发现我挡着他的去路才困惑的仰起头。

“周末你有想去哪里玩吗?”

他茫然地看了我片刻,缓缓摇头。

“看电影?去公园?还是去书城,或者只是逛街?”我努力地启发他,但奈何自己平时的娱乐节目稀少,说出来的内容实在乏善可陈。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的淡定反应让我有种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感觉,只能无力的干笑几声,“好吧,明天再说。”

回到家,看到白银还是老样子对我不理不睬,也不吃东西,要说发脾气,这口气也未免太耐久了。心里的担心愈发浓重,也不管白银是否听得懂,我蹲在它面前低声下气地跟它讨饶,“白银,你吃一口,不吃的话明天就要抓你去打针了!”

奈何白银是个死倔脾气,我软硬兼施依旧不见效。

“白银!你要把自己憋出病来我就把你挂树上!”我恶狠狠地抛下威胁的话,烦躁地站起身抓了抓头发。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白银身上,并没有发现小表叔一直在身后安静地看着。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他就是跟白银一样,凡事憋着又倔强才那么难搞吧。

晚饭后小表叔就开始写暑假作业。他带来的小背包里行李简单,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作业本。我本来想开电视,想想觉得反正没啥好看的,干脆瘫倒在沙发上,看看白银,看看小表叔。

也许白天他一个人在家也都是在写作业吧,只是为什么我回来时他都蹲在门口?而现在不知道是题目太难还是他压根没放心思,作业本翻在同一页已经好半天,他完全没有动笔。

又在纠结些什么呢?我看着他微微隆起的眉峰,忍不住揣测。

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小表叔有着过重的心思,这样的年纪难道不应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任性活泼的时候吗?

我想些有的没的,半晌才猛然发觉自己又管太宽了。明明决意划出界限的是我自己,可是面对小表叔不由自主地狗拿耗子的还是我自己。

我晃了晃脑袋,把视线转到了白银身上,它正睁着晶亮的圆眼睛盯着我。我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想抱它,结果又是一碰到就被挠了。之前的抓痕还没好,现在又添三道。

流年不利?

这个晚上过得太沉闷,我和小表叔都不约而同地早早洗过干净爬上床。耳边还可以听到隔壁人家电视里播放的娱乐节目的夸张笑声,在这个背景音中,小表叔翻身的沙沙声响反而更加清晰,我张了张嘴想问怎么了,最终还是翻了个身闭起眼睛。

平时话痨的我偏偏选择了在这个时候默不作声,第二天我就为此后悔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我突然感到强烈的摇晃,地震?!2012?!

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些,我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该少看点灾难片。

“陈安,陈安,陈安你快醒醒!”

这两天听惯了的声音似乎从来都是轻声细气,这么焦急高昂的语调让我很意外。我赶忙振作精神坐了起来,拧开床头灯,“怎么了?”

在台灯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小表叔的脸色依旧显出了不自然的苍白,抓着我被子的手指因为拧得过紧而指节青白,他声音发颤地道:“白银,白银吐了!”

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会发生。我小心地掰开小表叔的手,不让他继续拉扯被子,用力地握了握,我维持镇定安慰他:“别怕,没事的。”

小表叔完全听不进去,手指依旧绞在一起,我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就跑去看白银。

白银呕出了一滩白沫在窝里,这两天它根本没怎么吃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好吐的,刚刚吐完之后它还有点脱力,趴在窝里一动不动。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它呕吐,以前它刚摔伤,大概是因为太痛了,吃什么吐什么,弄到严重脱水。但这次情况不同,我也不敢妄下判断。

“刚才……我听到白银发出好像呕吐的声音,就起来看了看,就发现它吐了……”小表叔还站在我的床边没有走近,语气里有着掺杂着担忧和低落的情绪。

我帮白银清理过窝里的脏东西,洗过手之后才走回到小表叔身边。

“不要想太多,白银会没事的,明天我就带他去看医生,现在你担心也没有,快去睡觉吧。”

小表叔还是站了片刻,最后轻飘飘地应了一声,走回他的床边。我又去看了一次白银,确认它暂时不会再吐之后,才关了灯回去躺着。

整整一晚,都可以听到小表叔床上被褥摩擦的声音,他一直在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原本预备带小表叔逛逛的计划没有成行。我不敢怠慢白银,一大早就把它放进宠物箱准备出门。

“我可以一起去吗?”小表叔不知道在踟蹰些什么。

“走吧。”我冲他招招手,他就立刻套上鞋子啪嗒啪嗒地跑了出来。

兽医院的李医生跟我是老相识了,白银的毛病都在他这里看,他看到我就笑迎上来:“白银最近怎么样?”

“吐了,这两天都不吃东西。”我跟李医生描述了最近白银的反应。两个人埋头检查白银,并没有注意跟在我身后进来的小表叔,他只是沉默地站在角落,几乎要融入墙壁似的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有点胃炎,还稍微有脱水的症状,挂个瓶吧。”李医生拍了拍白银的脑袋,站直身。

“没大问题吧?”

“小事,最近你家有什么事吗?好像是压力造成的。”

李医生不甚在意地说话,我却突然一个心惊,迅速回头去看小表叔。我很怕他在自责,所以一直避免在他面前说白银。小表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想咬又松开。

李医生的视线跟着我看向小表叔,“这孩子是谁?”

“我亲戚,过来住两天。”

“哦……”李医生大概也猜到白银心理压力的成因,也知道方才说错了话,于是忙不迭地补救,“其实一点不严重,打过针就好了,等它习惯了其他人的气味就不会这样了。”

他提高了点音量,这话摆明就是说给小表叔听的,小表叔的视线停在白银身上,弱弱地问:“它会很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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