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术(1/2)
柳甄坠落在乱石之上, 浑身都是草屑、细小的树枝之类的东西。她伤势严重, 额头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嘴唇完全是死人一样的青白之色。
殷采本来很讨厌这个人,况且,她还用咒言术伤害了殷长淮。可是, 殷采望了她半晌,终于, 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把她安置好。
将她扶了起来,靠坐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面,殷采便在一旁等着她醒来,徐鹤龄与殷采并肩倚在另一块巨石旁边, 他正垂眸望着柳甄,目光中平静无波。
他对柳甄仅有个模糊的印象,只依稀记得她似乎拜入了某个长老座下学习咒言术。
但是,他却记得,她对师姐态度一直很不善。
嘁, 又是个讨厌的人。
徐鹤龄不由得觉得无趣,没再看向她, 而是转而望向了殷采, 师姐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神一直放空着,飘在不可触及的远处。这样的师姐总让他觉得抓不住。
“师姐。”徐鹤龄忽然叫了句,殷采连忙望了过来, “怎么了?”
徐鹤龄本来只是想叫叫她,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可是看见她那双望过来的清澈眼眸,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接着说了下去,“师姐,你下山想去哪里历练?”
殷采想了一会,“罗浮镇吧,我想去那里,看望一位故人。”
“嗯。”徐鹤龄应了句,却不再说话,殷采见他淡淡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恨不得天天黏着自己的吗?于是殷采问道:“阿龄,你不和我一起吗?”
徐鹤龄抬起了头,望着满月的夜空,好像微微勾起了嘴角,却又快得捕捉不到,语气正经,还带着些无奈,回答道:“师姐,我也有想去历练的地方。”
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殷采顿时有些愣愣的,语气中也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闷闷不乐,“这样啊,那你想去哪里?”
其实也很正常,阿龄这么大了,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殷采这样告诉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脚下也无意识地戳着周围硬硬的石块。
徐鹤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他弯下了腰,与她平视着,漆黑的眼中似乎含着深深的笑意,“骗你的,师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无论要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知道自己被他捉弄了,殷采顿时扬起了新月眉,新雪般的脸庞上也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绯红色,脚下轻轻地踢着他,“走开,不想和你说话了。”
徐鹤龄受了她这轻轻一脚,眉眼却舒展开了,满是少年人的俊丽。他不由得想,这样生动的师姐也是属于他的。
柳甄醒来后,望见周围的鲛人早已经不见了,远处海面上浮着黑色的烟,还有剩余的火光就快要沉入海底。而她自己正靠坐在一块石头旁边,身旁是殷采、徐鹤龄两人,看清楚情况之后,她连忙咬着牙要撑起身子。
殷采见状,走了过去,伸出了手,作势要扶起她。柳甄抬起了头,撞进了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面,清冷疏离,像是要看透她的怯弱背后的卑劣,顿时令她觉得无处遁形。于是,她瞬间无视了殷采伸过来的手。
“你找我干嘛?”柳甄冷冷开口了,她的声音像被热油滚过一遍,哑得简直不像少女,殷采见她这副对自己爱理不理,颇有敌意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尖。
“解咒言术,你不该乱用咒言术伤害别人。”殷采的语气平淡无波,并没有祈求也没有命令,却还是让柳甄不自觉冷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徐鹤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似笑非笑,“你可以不答应,只是你这副样子,想拿到鲛人的鳞片怕是不可能了。”
“你什么意思?”柳甄湿淋淋的额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你说呢?”徐鹤龄不答反问,眼眸沉沉。
半晌,柳甄才道:“我答应,鳞片先给我,我才能帮忙解咒。”咒言术让她自身也痛得难以忍受,再加上又受了不轻的伤,她这个样子,的确很难弄到鲛人的鳞片。
“成交。”殷采不耐烦与她周旋,直接应了。
阿皎正抱着殷长淮,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加难看了,几乎是一点血色都看不见。待听到殷采说柳甄要拿到鳞片才能同意解咒的时候,阿皎想都没想就应了,飞快地从尾巴上掀下了鳞片递给她。
青色的鳞片又硬又厚,拿在手里面还有些沉甸甸的,质地好似一块上好的玉片。
柳甄拿了鳞片之后,端详了好一会。柳甄谨慎得过分,她生怕这鳞片会有什么问题。
徐鹤龄定定地望着她,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却冷笑不止,这个人真是令人讨厌,三番四次针对师姐。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垂下的手指微微曲了起来,一簇细小的火焰便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鳞片上面。
见鳞片没问题,柳甄将它妥帖放好,然后才开口:“可以开始了。”她手上一边缓慢地将弟子服的袖子捋到了胳膊上方。只见,那上面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或鲜红,或暗紫,交织在一起,如沟壑纵横,看得殷采触目惊心。
这就是修行咒言术的代价么?未免太过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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